沒一會兒的時間,杜京雨已經炒好了三道小菜,香味四溢,青菜的顏色青脆可口,南徹忻瞠目結舌,馬上夾起一口菜吃著,到最後連手上的微波便當也乾脆丟進垃圾筒裡。
「你很厲害耶,可以用罐頭變出那麼好吃的菜……」他一面吃,一面含糊不清地稱讚。
「這沒什麼啊,只是把罐頭丟進去跟菜一起炒而已,人人都可以做。」杜京雨不以為意,反而是看他吃得這麼開心,她心情也放鬆了些。
看他吃得如此津津有味,杜京雨也突然覺得自己飢腸轆轆起來,而且東西本來就是要有人搶著吃才會好吃嘛!
不一會兒,就見三盤青菜盤底朝天,她起身收拾碗盤。
「我來洗吧。」他從她手上接過碗盤,自動到廚房洗碗。
杜京雨嚇了一跳,連忙跟在後頭盯著:「你也會洗碗嗎?這是女人的工作,我來就好。」
「女人煮菜,男人就要有洗碗的義務啊!何況女人煮菜多辛苦,洗個碗又沒什麼。」南徹忻仔仔細細地把碗盤洗乾淨,彷彿天經地義的神情,又教她吃了一驚。
以前阿毓從來也不曾幫她洗過碗,吃飽飯他不是走人,就是蹺腿看電視,原來男人也有很體貼的啊……杜京雨恍惚地想著,心中一股暖流流過,有點熱烘烘。
「很晚了,你不想睡嗎?」南徹忻拿了一盆熱水,擰乾毛巾擦拭身體,一邊擦一邊皺眉,上半身裸露讓他有點不太自在。
「我睡不著……」發愣的杜京雨突然大叫:「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沒關係,這不是很嚴重的傷,傷到表皮而已。」他聳聳肩,不怎麼在意。
「我幫你。」杜京雨沒讓他拒絕,一把搶過毛巾,又擦又揉又換水的,做得十分仔細。
「謝謝……」南徹忻有些感激,道謝的話卻說得支支吾吾的,因為他記得剛開始遇見她,還沒良心地說她是女鬼,現在想起來總有些心虛。
杜京雨充耳不聞,逕自指著他的背:「你身上為什麼有這些傷?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服務社會,幫人解決一些問題。」他隨口搪塞。
「那些人為什麼要找你?」她好奇地問個沒完。
「可能是我的女人緣太好了吧!」他胡說八道一通,沒有半句是真的,連自己都想笑。
服務社會?女人緣太好?還被黑社會追殺?那是什麼行業啊?單純的杜京雨想了半天,想到之後不禁紅了臉。
她訥訥地道:「原來你是做那個的啊?怪不得你體格那麼好。」
她臉紅個什麼勁?把他想成什麼了啊?算了,隨她去想,總比讓她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個殺手來得好。
南徹忻站起身打個呵欠、伸個懶腰:「喂,我想睡了,我要睡哪?」
「睡沙發啊睡哪?這屋子裡也只有一張床……」
兩個人視線同時望向那張雙人床。只不過南徹忻是一臉坦蕩蕩,杜京雨則是一臉紅透透。
「你休想……休想和我睡一張床,昨天是你不省人事,我不跟你計較,以後你的床就是那張沙發,房租我會少算一點,不會佔你便宜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杜京雨再怎麼遲鈍也有一些危機意識。
南徹忻終於忍不住翻了白眼,惡毒的話到了喉頭又硬吞下去,想想她今天也夠可憐的,不該再刺激她了。
可是那張沙發那麼小,只能坐兩個人,以他一八O公分的身高來說未免太勉強了些。
「你有點良心好不好?這沙發可以睡人嗎?」他清楚自己對她一丁點的慾念也沒有,簡直可以對天發誓。
「怎麼不可以?我就睡過。」杜京雨也覺得自己有那麼點不通人情,但這方面她倒一步也不肯退。「更何況這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發了什麼事,不是我們負責得起的。」
她真的想太多了,南徹忻正眼瞧了她一眼,撇去頸部以上不說,她的身材只能用「如貧脊的田地,種不出一丁點東西」來形容,他還怕半夜睜開眼會嚇到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我不管你,除了床上其它地方我不考慮,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負責到底,這樣你再不放心,我也沒辦法了。晚安!」
南徹忻果真不管她一臉為難,大刺刺地倒頭就睡,沒多久就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她該怎麼辦?長那麼大,都二十四歲了,還不曾和男人共睡一張床……杜京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不用說躺了,她忿忿地抽走南徹忻頭底的KITTY枕頭和他身上的棉被,用力把自己投進沙發裡。
她胡亂摸索,用力把吵死人的鬧鐘按停,想到自己那輛古董級的摩托車已經救活了,她不用再搭捷運就有點開心,今天不用那麼趕了,她大大地伸個懶腰,舒活筋骨。
昨夜睡了個舒服的覺耶!杜京雨滿意地上揚了下嘴角,根本忘了自己人此時不在沙發,等到她發現她現在睡的是床時,她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低頭趕緊檢查自己的衣服,好險,還穿得好好的,內衣絲毫沒偏離軌道、內褲也安在,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氣。
「喂!你醒醒!」她將身旁背對她沉睡的男人一把搖醒。
「幹什麼啦?」有低血壓的南徹忻被吵醒,一張俊臉沉得很。
「我沙發睡得好好的,你幹嘛把我抱到床上?你有何居心?」杜京雨指著他的鼻頭不客氣地問。
雖然他被抹黑,但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笑什麼笑?難不成被你得逞了嗎?」她反射性出現護胸的保護動作,神情駭人到可以把任何人逼退,但早嚇不到南徹忻。
「我看是你得逞吧?半夜跑上床的是你耶,我才想問你有什麼企圖咧。」他唇上那慵懶的一抹譏笑,可讓杜京雨看傻了眼,半句反唇相稱的話也忘了說。
早晨的陽光恰巧在他的身上照出一圈光芒,白襯衫因為陽光折射顯得朦朦朧朧,他在這圈光線籠罩下竟是這麼地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