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被她不理不睬的態度意火了。「我知道你是莫雲兒!」語氣中濃濃表達出她的怒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燕霞本能的討厭她,美人總是相嫉的。
莫雲兒有些好笑的看著雙目噴火的燕霞。對於無禮的人,她通常懶的理會,今日由於燕霞是地主身份,她還勉強自己看了一眼以示回應。然而燕霞那些無理的問句,即使知道答案,她仍然不發一語。
「莫雲兒,你是啞巴嗎?」燕霞簡直氣瘋了,居然有人敢不搭理朝陽堡三小姐!她伸手抓住莫雲兒。「告訴你,我是這裡的三小姐,也是堡主的妹妹燕霞。」
莫雲兒仍不回話,只是秀眉微顰的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
燕霞報出名號後,自認發生了恫嚇的功效,繼續忘形的說:「今天我大哥回來了,還帶著他的未婚妻萬茗秀。告訴你,你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什麼意思?莫雲兒不想理會自鳴得意的燕霞,心中不斷忖度她話中的意涵。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了,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看著面無表情的莫雲兒,燕霞心火更盛。「不尊重我的話,你在這裡的日子不會好過的!」
稍稍移動了下被抓得緊緊的手,莫雲兒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手腕一轉,輕輕巧巧的脫出了燕霞的掌握。這一次,她連看都沒看這位偉大的三小姐一眼,繼續完成方才未完的工作。
「你……你!氣死我了!你如果不想住下去的話,就繼續保持這個態度好了。」燕霞氣憤的道:「把我惹火了,就叫你去睡柴房!」腳一踩,風也似的離開了。
這最後一句話,莫雲兒可是聽懂了。原來自己這三個月來「清貧」的生活,是拜她三小姐所賜。不知為什麼,她肯定燕飛不知道這件事。雖然她只見過他一面,但她就是覺得燕飛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自己居然想著一個男人?而且是三個月前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莫雲兒無法理解自己莫名的感覺。倏地,遠遠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她連忙收懾心神,轉身移視來人。
「莫姑娘。」走了一個燕霞,來了一個李總管。今日這門可羅雀的冷宮似乎熱鬧了起來。
「李總管?」她客氣的頷首。在這座堡中,他是少數不會給她臉色看的人。儘管他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同樣的表情,至少她在他的眼中沒有看見輕視。
「方纔三小姐來過?」
「是的。」
「莫姑娘,三小姐若有出言不遜的地方,請多多包涵。」這李總管倒是很瞭解燕霞。
莫雲兒微笑不語,並不想多說什麼。此時此地,解釋倒成了矯情,彷彿一個愛哭的孩兒要糖吃似的。
「李總管有事嗎?」
「是。今晨堡主已從江南回來,知道莫姑娘在此,便讓老奴請莫姑娘前去大廳商議一事。」
「哦?又要來一次三堂會審嗎?」莫雲兒想起三個月前燕飛喚她前去,自己就像一個嫌犯站在廳中讓眾人打量的感覺。
「不,堡主此次回來,是針對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幾件大事,想要請教莫姑娘的意見。」對她語中明顯的挖苦,李總管仍是不動如山。
「我知道了。」莫雲兒放下手中的山煙苓。「待我淨個手後就會過去,有勞李總管了。」
「那老奴先告退了。」李總管向她拱拱手,轉身高去。他一直知道燕霞背著二堡主暗地欺負莫雲兒,不過身為一個奴僕是沒有資格管主子的事。據他的觀察,莫雲兒淡漠卻有禮,對他人的錯待從不動氣,這不是一般眼界狹小的姑娘家做得到的。
這三個月來,她的活動範圍只限於居室及後山,行事也極低調,確是不像對朝陽堡有所圖謀。想到這裡,他一向精明的頭腦也不禁迷惑了。
※ ※ ※
燕徹風塵僕僕的由嶺南歸來後,衣不解帶立刻召來堡內所有重要幹部。他敘述了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後,馬上切入主題:
「三弟,對於魔教近日的大幅動作,你有什麼看法?」
魔教其實名為「五行教」,位居川中,不知興起於何時。其下分為金蛇、木崧、水月、火龍、土紇五門,各司其職。近年來因為不斷以下流的偷襲方式併吞江湖大小幫派,手段陰險,不服則殺,因此被江湖中人稱為「魔」。
「他們夜襲筏幫,等於扼住了風憶陵,暗攻鐵血門,也就是制住了六盤山,很明顯的,是針對我們而來。」燕飛簡明犀利的道出了要點。
「沒錯,我也這麼認為。」燕徹臉色凝重的停頓了一下。「控制這兩個地方,等於堵住了我們東西的通路,也許,他們是想來個雙面夾攻。」
「不過,魔教也不可能會忽略我們在關中以南的勢力。若是他們只攻朝陽堡,自己也會成了腹背受敵之勢。」燕飛提出了另一個可能性。
「堡主、二堡主,請聽我言。」文秋齡在燕徹及燕飛下屬面前,總是使用尊稱。「兩位的分析都極有道理,魔教不會蠢到認為攻下朝陽堡,我們南方的勢力就會瓦解,不過他們搶下風波陸及六盤山的動機卻也可議。我們既然知道魔教可能有所陰謀,就不能坐以待斃。」
文秋齡在朝陽堡的地位有如一位軍師,雖長得貌不驚人,卻一身的文韜武略,腹中包羅萬有。因為身為燕徹的至交,不受堡內管轄,所以他往往可以提出許多超然的見解,足智多謀也成了他最鮮明的形象。
「文居土的意思是?」
「先請堡主敘明當初魔教暗襲那兩個幫派時,用的是什麼方法。筏幫及鐵血門也不是沒沒無聞的小門小戶,怎麼一個晚上就被人拿下了?」文秋齡不解的搖搖頭。
「聽說,筏幫和鐵血們被襲擊前,門中上下都不知中了什麼暗算,功力皆散於無形,所以魔教一大舉來侵,很容易便手到擒來。」燕徹對此也感到相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