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米蟲會氣功,這種短距離的爆發拳,比之前那一拳應該更有力量,比賽的時候,她最討厭有男人刻意接近她的身體,所以她努力地練過再練過,尤其是……專挑打在腎臟那種危險部位的附近,可你沒被打到那裡……怪了,看來她對你可是手下留情許多呢!」
一直等到自言自語的林叔歪著頭,摸著下巴走回門邊的位置上,白靖月才猛然醒悟。
「啊!」
她手下留情?
還有……她剛才罵他笨蛋?她沒把他打倒,就結束比賽?還有……
莫名的喜悅充斥心中,一向對他唯唯喏喏的她,剛才罵他笨蛋!
—般人被罵怎麼可能這麼高興?可是白靖月卻知道,米嬋娟終於用真實的情緒面對他了。
第五章
米嬋娟匆匆地洗了澡,本來是想照原定計劃換上另外一套乾淨的運動衫,然後跟白靖月去吃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重新地穿起高跟鞋跟絲襪,還有那性感的上衣跟裙子。
「算了,」她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不過就是吃一飯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白靖月竟然能擋掉她的拳,還讓她毫無防備地全身空門大開,當時要是他真想打她,隨便一拳也會讓她措手不及。
她非常清楚,那招像極了太極拳的手法,她一開始練拳擊時,也曾經使用過類似的手法,甚至是每用必勝。
沒想到白靖月看起來這麼一個優雅高貴,看來就是走在時代尖端的男人,竟然也會這門古老的功夫?
「叩叩。」
門上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我弄好了,你好了嗎?」白靖月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要更高昂很多,他似乎很高興。
米嬋娟皺著眉,收拾著手邊的東西,「快好了。」
「你說我們去吃夜好不好?我肚子好餓。」
要不是那聲音太過低沉,米嬋娟真會以為自己是聽到小孩子在說話,白靖月在興奮啥呀?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小孩要遠足一樣高興?
「我都好呀!夜市就在旁邊,很方便的。」
「嗯!」
米嬋娟懷疑地看了門的方向一眼,她彷彿可以看到白靖月大方點頭的可愛模樣。
不不不!甩甩腦袋,她甩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短髮微濕,依然一臉帥氣溫文,可眼光卻藏不住閃亮的白靖月。
「你也喜歡吃夜市?」米嬋娟問。
「我好奇。」
白靖月的心情很好,非常好,實際上從他有記憶以來,他還沒有過這麼好的心情,在這種好心情下,讓他對所有的事情都躍躍欲試。
「好奇?」米嬋娟才走過他身邊,又忍不住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沒吃過夜市?」
「嗯。」
* * *
白靖月這個人,要氣質有氣質,說高貴很高貴,論長相也是一流,偶爾的顧盼環視間,更會不小心地洩露出那隱藏在優雅外貌下,宛如帝王般沉穩威嚴的氣勢。
而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把他跟夜市聯想在一起?
米嬋娟似乎能瞭解為什麼他沒去過夜市的原因,因此她非常盡責地想讓他吃到夜市最好吃,玩到夜市最好玩,逛到夜市最好逛的,帶著他從夜市頭走到夜市尾,幾乎像颱風一樣,狂掃而過,什麼都不放過!
此時他們正坐在人來人往的人潮旁邊,擠在小小的折疊桌旁吃著炸三鮮、蚵仔煎、米粉湯等。
「靠右邊一點,你的袖子快要碰到別人的菜了。」
「這……嗯……好辣……」
「這樣就叫辣?拜託,這只是豆瓣醬而已,你還沒吃過更辣的,等一下帶你去吃街尾的那一攤,那裡的辣椒醬才叫夠勁!」米嬋娟這會兒說話的口吻,全然沒有對方是誰的分別。
她從來沒覺得白靖月這麼好相處過,她不得不承認,這樣跟他在一起逛夜市的感覺的確很棒!
兩人吃完了一攤又往下一攤逛去,擠在夜市吃東西是米嬋娟最愛的事情,就見她指揮東、指揮西的,一會兒說要吃這個,一會兒說要吃那個,她沒乖乖跟在白靖月身後不說,甚至像頭母獅般領著他直闖,殺去她最愛的小吃攤上。
這兩個吃得高興快活,後面一群不死心跟來的無聊八卦人士,卻每個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著渾然不覺他們存在的米嬋娟跟白靖月。
肚子塞滿了,卻還不死心準備去進攻那最棒的豆花冰店時,擠在人群中的米嬋娟突然感覺不到白靖月在身邊,猛一回頭,發現白靖月跟她之間還插了兩對甜蜜的情侶,在那裡拖拖拉拉,要走不走的討論要吃哪一攤。
她眼一瞇,眉一皺,赫然從那情侶中央穿過,撥開兩對情侶,不顧他們愕然瞪視的目光,一手抓住白靖月的手,什麼也沒想的就拉著他快步走過那兩對繼續瞪著她的情侶。
一過了那段短短堵塞的人潮,米嬋娟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白靖月的氣息與溫度就這樣透過兩人緊握著的溫厚掌心,一陣陣地傳向她。
心沒來由的一慌,她想放開他,卻發現他的手竟也緊緊地握著她,那短短的一瞬間,萬種情緒就這麼地翻湧而上,彷彿有股強大的電流,從他漸漸鬆開的指尖穿貫進她那顆從來沒有被電過的心。
電?!
猛然的領悟,她睜大惶然的眼,看向白靖月那雙深邃幽遠的眸。
頓時她像被燙到一般,急速地甩開他的手,水波晃漾又震驚不已的眼神,慌張地避開他雙深幽溫柔的黑眸。
一顆二十八年來,從不解男女情事的心,就像是平靜的湖面被十二級陣風猛刮而過,刮亂一池春水,加上急驟的大雨打在春風亂吹的湖面上,讓已猛蕩而開的波紋更加混亂不已。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可能會對白靖月有這樣的感覺出現?不可能!
心思混亂,臉頰頓時紅通通的她,猛一轉頭,死都不肯看後面的白靖月,只是一逕地往前走,人潮成了她最好的保護色,沒人察覺她的慌亂,只除了白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