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愕然,他的手即刻像燙到似的收回。
見機不可失,米嬋娟連忙坐起身想往後退,但柔軟絲質的床褥及裹在身上的毛巾,卻讓她身陷其中,行動有些困難。
而她的舉動,莫名地竟在那顆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掀起狂風暴浪。
「你怕我?」
「呃?」
白靖月那帶著隱隱怒氣的問句,叫米嬋娟一時愕然。
「你這麼怕我,是為什麼?」
猛地,那答案衝進米嬋娟腦海中,因為你是我的惡夢!
但為了自由,她忍下想大罵的衝動,堆起笑臉,「怕?沒呀!總經理這麼溫文儒雅、英俊瀟灑,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三頭六臂,喝呵,當然啦!總經理要是三頭六臂,一定會是個英俊瀟灑的怪物。」
她那虛偽的笑臉與平日在同事面前聊天,綻放如陽光般璀璨的笑顏孑然不同,白靖月瞇起眼,眼底掠過一絲陰鷙的光芒。
「那我救了你,你連一聲謝都沒有,就急著往後退,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心底的怒氣為何而來,只知道米嬋娟越是退縮隔離疏遠他,他心裡就越是有種火熱滾燙的情感蠢蠢欲動,那感覺既像怒氣又像性衝動,連他自己也無法判別,因為不論是哪一種,對他來說幾乎都陌生得可以。
「退?沒呀……呃……」
直覺地否認,但她卻無法克制自己的身體,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似的,正一點一滴地往後慢慢挪動。
「哼!」白靖月冷哼一聲,目光一掃,屁股往床緣一坐,這一招嚇得米嬋娟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讓自己定在原位,而她光裸的大腿,就緊貼著坐在床緣的白靖月的結實屁股。
噢!不……不……不!
該死啦!她的大腿外側,猛然受到一股威脅感十足的熱氣侵襲。
白靖月穿的是休閒長褲跟運動衫,一點也不該曖昧,可問題是,他那條休閒長褲太省布料了吧!為什麼這麼薄?濕透的布料甚至勾勒出他結實有力又性感不已的屁股線條,甚至都還來不及悄悄的挪開腿,猛然地,小腹一陣燥熱。
喔!不!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絕對不會對這用斯文外表偽裝成英俊男人的惡魔有感覺,不!不可能!
可那股感覺卻是這麼地火熱且真實,從她跟他那依然濕透的長褲,接觸的那一點爆發開來,瞬間燃遍她全身。
她的理智、恐懼,還有這突如其來的情慾,三者激盪,幾乎吵翻她的思考線路,讓她的腦袋瓜一片茫然。
「總……總經理……我……我只是想看看……看你這房子……好漂亮!嘿……真的、真的!乾淨又整潔,簡直到完美的地步,呵呵,我想……嫂夫人一定很賢慧吧!」不對呀!聽說他是單身耶!
「唉……我是說你的女朋友一定很賢慧啦!你這房子真的不錯呢!嘿嘿!」米嬋娟嘀嘀咕咕的,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看這超大又柔軟潔白的床,還有平面電視,漂亮的書桌、沙發……嗯,看起來就是簡潔典雅又精緻,這排場雖然俗得有點像雜誌上登的裝潢,不過基本上還是挺漂亮的……」
她嘮叨的述說著,那雙明亮而美燦的雙眸,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望向他的方向,見她如此盡力地想掩飾心裡的慌亂,白靖月方才開始覺得心裡平衡了一些,他開口打斷她。
「這裡是飯店。」一句話打斷她的嘮叨,「你真的忘記自己剛才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而差點淹死的事嗎?」
「啊?」她記得清清楚楚,不過是在白靖月說了之後,因為在這之前,她全部的心思都被他的一舉一動給奪去。
「你是笨蛋嗎?」白靖月看到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就有氣,想到當他看到她滅頂時心頭那陣駭然,他就無法克制另外一種怒氣,猛地站起身,他指著她的鼻子大罵。
「一個完全不會游泳的人還想冒險救人?你有沒有大腦呀?我們公司怎麼能允許一個如此蠢,又不珍惜自己的員工,還讓你當企劃經理呢?」
「唉……這……」
米嬋娟帶點遲疑的目光,看向白靖月的身後,又看向白靖月,然後她發現他似乎完全沒有停口的意思。
「真搞不懂前任方總簽你三年是什麼意思?明明就是個這麼愚蠢的人,簡直是愚蠢到家,完全……你在看什麼?」
突然間,他發現米嬋娟的眼神有異,藏在她眼底的不再如同先前那般慌亂,反而是帶著一種等著看好戲的邪惡。
猛地,白靖月一回頭,果然!
門口那兒站著一大票人,醫生、護士、救生員,甚至還有張口結舌的商允琦。
而他,從沒見過她那張精雕細琢的美麗臉孔呆愣成這樣。
「老……老天!」她彷彿震驚到忘了呼吸,好不容易發現後,才大大地喘了口氣,「呃……月,這位是……你救起來的小姐嗎?」
本來和他約好要一起在泳池畔見面的商允琦,遇見救生員,聽說白靖月救了人就回房的消息,她連忙跟著趕過來看,卻沒想到竟然看到一向斯文溫和,就連在床上都頗有君子風度的白靖月,竟然會有這種近乎失控的模樣,如此憤怒地指著別人——還是一位穿著泳衣的美女大罵?
「她是!同時也是我的員工。醫生,麻煩你來幫她看一下,我去換件衣服就來。」
短短的一句話,只有「她是!」兩個字帶著延續下來的怒氣,後面的話瞬間又回復到他平日溫文儒雅的語氣。
他那比翻書還快的情緒轉變,叫商允琦更是皺起眉頭,無法克制地,用批判的眼光看著躺在床上的米嬋娟,就是她讓白靖月變成那樣的嗎?
「不!不用了!我沒事……」
「你說沒事就沒事嗎?做檢查!」
走到更衣室門口的白靖月,回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縮頭縮腦,本能地,幾乎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喔,是。」
可才說完,她就後悔了,看醫生跟護士擺出那長長的一排陣仗,她恐怕是一時半刻走不了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