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爸爸!」翠湖垂下眼睛:「我會警惕自己……」
「……媽咪,我非要和碧姬去日本不可,參觀日本時裝節,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我要修理一下我的眼睛。」芝芝說。
「你還嫌自己不夠漂亮?我呀! 就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比你更漂亮。」
「但是我的雙眼線不夠深,如果我割一次眼皮,我的眼睛會更美。」芝芝來回踱步。「我不能讓天龍跟我一起去,我不能讓他知道我整容,媽咪,你管我想辦法啊!」
「你由日本回來,樣子變了,天龍始終會知道。況且,你一去10天,你叫我怎樣向天龍解釋?你們天天在一起,忽然10天不見,叫他怎樣過?他會去日本找你的。」
「千萬不能讓他去日本,至於你喜歡怎樣說,你自己想辦法。動動腦筋嘛!」
「我的好小姐;天龍不是小孩子,我能騙他一天,不能騙他兩天。」
「管你呢!總之,不能讓他知道我去整容。」芝芝指住母親:「這件事包在你身上。」
芝芝說去就去。天龍打電話找不到她,連忙趕去史家。
史夫人期期艾艾,拖了老半天:「芝芝去了意大利,不,是法國。」
「她突然去法國幹什麼?」
「她……啊!是她的一個表姐生病了,她才不過去10天,很快就回來。」
「伯母,請你把芝芝的地址告訴我。」
「我沒有她的地址,半年前芝芝去法國,她表姐剛搬了家。」
「電話號碼呢?」
「我……也不知道!」
「芝芝去法國,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芝芝這孩子,一向很任性。天龍,你可不要怪她。」
「也許她會打長途電話給我。」天龍敢怒而不敢言。愛屋及烏,他當然不敢向史夫人發火,只有帶著一肚子氣回家。
天龍把西裝上衣一拋,坐下來,兩條長腿一伸,兩手壓在鼻樑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天鳳由樓上跑下來,她坐在天龍的身邊,偷看他一眼,搖頭擺腦地說:「白髮三千丈,離愁似個長,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
「唔!好酸!」天龍別過了臉。
天鳳說:「對啊!我的詩好酸,但是比不上你心酸。」
「我幹嘛心酸?」
「因為情人離你而去!」
「你知道?芝芝?」天龍坐直了身子:「她只不過表姐病了,去法國看看她,幾天後就回來了!那算不了什麼。」
「假如我告訴你,芝芝去了日本,你會相信嗎?」她揭開一址水晶糖果盤。
「去了日本?不可能,她去日本幹什麼?」
「大概是整容吧!」天鳳剝了一顆松子糖,拋進嘴裡。
「整容?那更不可能。芝芝已經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她根本用不著整容。」
「對呀!我也是這樣說。不過,芝芝有沒有整容,等她由日本回來,一看,就明白了。」
「誰告訴你芝芝去了日本?」
「和芝芝去日本的碧姬,是佐治一個舊同學的妹妹。」
「怪不得!」天龍喃喃自語:「芝芝的媽媽吞吞吐吐,種神秘秘,原來……」
「哥哥,你在說些什麼?」
「沒說什麼!」天龍也在糖果盤裡找東西吃,他找了一塊夾心朱古力。
「哥哥!我記得你以前對我很好,很疼愛我的,現在,唉……」
「我現在還是一樣疼愛你,做哥哥的沒理由不疼妹妹,而且,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你不會再疼我了,你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史芝芝。」
「情人和妹妹是兩碼子的事,我愛芝芝,但不等於連妹妹也不要了!」
「你真的仍然疼我?那很好!」天鳳非常開心,兩隻手拉住天龍的手臂:「我要你把芝芝去日本的那段時間給我。」
「你要這10天幹什麼?」
「別管,我要幹什麼你就幹什麼,OK?」
「要是你要我吃山埃呢?」
「你以為我會那麼狠?好吧!」天鳳一手推開他:「不答應算了!」
「好,好,全依你!這10天全給你,你要我上山下水都可以,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不過,為了慎重起見,」天鳳伸出尾指:「勾一下手指。」
兩隻手指勾在一起,天龍哈哈笑:「你這小傻瓜!」
天龍,翠湖,天鳳和佐治吃下午茶。他們選了一個近露台的位置。露台座位外是一片大草地,在草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日落。這幾天,是翠湖最最開心的,因為,她經常有機會和天龍單獨在一起。
天鳳說了一個笑話,翠湖笑得彎了腰。
天龍有點意外,在她的印象中,翠湖是一個很憂鬱的女孩子,她絕對沒有理由這樣開朗。
「你儘管笑好了!」天鳳也是合不攏嘴,「等史芝芝回來,你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翠湖一下子收住了笑容,她垂下了頭。
「芝芝回來就不能笑?」佐治問。
「你不知道翠湖有多傻!她擔心蘭芝回來,會跟她算帳。嘿!膽小鬼。」
天龍問:「芝芝為什麼要跟你算帳?」
翠湖仍然低垂著頭,不敢哼半句。
「她說,自從芝芝去了日本以後,你天天和我們在一起,她擔心芝芝回來知道了不高興。」
「怎麼會?你們根本不瞭解芝芝。芝芝為人爽朗熱情,有時,她會發發小姐脾氣,然而,這只不過因為她坦白,沒有心計。不過她是個明白是非,有涵養的人,她不會從小節著眼。」天龍一提起芝芝就滿臉春風:「況且,我也沒做壞事,只不過和妹妹的朋友一起玩,她沒理由會生氣。」
「要是她真的生氣呢?」
「保證沒有這回事,因為,芝芝信任我,一對彼此真心相愛的戀人,應該互相信任,要是她懷疑我,就證明她不是愛我。」
「哥哥,這話是你說的,芝芝回來罵你,你可不要怨我們。」天鳳推佐治一下:「你不是說,要打一個電話嗎?」
「打電話?打給誰呀?」佐治惘然聳了聳肩,突然,他跳了起來:「對!打電話,我要打電話!」佐治說著,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