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到處都找遍了,可是,我找不到她,她會去哪兒?」
「沒有人知道,我們也不可能找到她,這孩子個性很特別。」丁太太長歎一聲:「我的女兒,似乎專為你們趙家而生存,以前為了愛你,受了多少苦,才嫁到趙家去。現在,她為了姓趙的,又要流浪天涯,多苦命的孩子。」
「媽,你知道翠湖為什麼要離開我?」
「知道,她是被迫走的。」丁太太說:「你父親炒股票,失敗了,工廠房子全押出去,如果他短期內籌不到2000萬,那麼,他不單只要宣佈破產,而且,還會被人控告毀約,他可能會被判入獄。為了錢,他去找史家幫忙,史芝芝願意借錢,但是有兩個條件,第一,翠湖必須離開趙家。第二,你要和史芝芝結婚。你爸爸為了自己的利益,迫翠湖離開你,翠湖不肯,於是,你爸爸就鬧自殺,他不是真的自殺,他只不過想迫走翠湖,現在翠湖成全了他!」
「爸爸,竟然是爸爸?」
「翠湖不是壞媳婦,趙家的事,她並非不管,她回家向我要錢,我是準備賣掉花店和房子,但是我們不是有錢人,我們找不到2000萬,想不到,我們這樣做害了翠湖。」
「爸爸,你好狠!」天龍緊握拳頭:「我要去找他算帳。」
天龍奔走離去。丁雅圖說:「姓趙的一家都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好人,如果你肯做,我們就有錢,我的女兒,也不會因為沒有2000萬而弄到如斯田地,你不是好父親,你沒有責任感!」
「我不是不做,我天天畫畫!」
「你的畫能賺多少錢?你賣出過多少幅畫,你也配批評人?哼!你還是批評自己吧!做父親的不顧女兒,還要靠老婆養。」
「你的話,太傷我的心!」
「你也有自尊心?哈!算了,畫家!」
「你喜歡錢,好,我去找許多許多的錢來給你,我要證明我能做,我負責,我是一個好爸爸,我不是寄生蟲……」
趙家豪回到家裡,很開心,因為貴叔告訴他,翠湖走了。他的眼中釘已除。
可是,當他看見妻女冷漠的神情,他不寒而慄,坐立不安!
「這是翠湖給你的信,封密的,沒有人看得到內容。」趙夫人的聲音冷得像冰。
趙家豪左看看,右看看,匆匆拆開信……
老爺:我要做一個好媳婦,因此,我走了!第一步已經成功,第二步,就要請大家幫忙,勸服天龍和芝芝結婚。
我已經勸了他一晚,但願他合作。祝你身體健康,生意興隆!
媳婦 丁翠湖
「那女人走了,你開心!」趙夫人直盯住丈夫:「那天你問我要你還是要翠湖,現在我可以回答你,我決定要翠湖不要你!」
「玉儀,那……」
「不要叫我,你毫無人性!」
趙家豪正要說什麼,趙天龍衝進來,他握著父親的肩膊用力搖:「把翠湖還給我!」
趙家豪被兒子搖得眼前昏黑,他在求叫:「玉儀,玉儀……」
趙夫人雙手交抱胸前,她說:「天龍,問他,為什麼要迫走翠湖?」
天龍不屑地一手推開父親,他說:「他迫翠湖走,完全是為了自己,他炒股票,破產了,如果他沒有2000萬,他就身敗名裂。他厚顏求助史家,於是,史芝芝就迫他趕走翠湖,並要我和她結婚。」
「翠湖把一切告訴你?」趙家豪怯怯地說。
「她沒有說,是她走後,我查出來的。你迫翠湖走,翠湖不肯離開我。於是,你就鬧自殺,威脅翠湖,翠湖為了令你如願以償,她終於走了。」天龍倒在一張椅子上:「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比你更自私!」
「你好狠心!」趙夫人指住丈夫:「自己做了錯事,闖了禍,竟然要媳婦代你受罪,你這種人,應該受罪坐牢。」
「我知道太對不起翠湖,」趙家豪垂下了頭:「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大家好,我不想毀了一個大家庭,我……」
「於是你就毀了翠湖,出賣兒子,換取自己的安逸?你有沒有良知?翠湖走了,令他們夫婦分離?你不慚愧?不自疚?晚上能睡得甜?馬上給我爬起來,去把翠湖找回來!」
「我哪兒都去過了,」天龍撐住額角歎口氣:「我跑了一天,始終找不到她。」
「她會不會回娘家……」
「不,她只留給她媽媽一封信,媽媽想翠湖,想病了,她很可憐!」
「你這罪魁禍首,你怎對得起翠湖?怎對得起她的父母?」趙夫人痛哭起來:「你們一定要把翠湖替我找回來,找回我的女兒……」
「用不著找了!」天鳳站起來:「你們永遠找不到她,因為我瞭解她。她外柔內剛,她要做一件事,一定會做得徹底,她不會裝死嚇人。她走了,就不會回來。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是完成翠湖的願望!」
「翠湖的願望?」
「不錯,哥哥為了翠湖,必須和芝芝結婚!」天鳳說:「這件事,要立刻決定。」
「天鳳,」天龍指住她,全身發抖:「虧你還是翠湖的好朋友……」
「因為翠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不能令她白犧牲。她這次的離家出走,完全是為了解決爸爸的經濟危機,假如哥哥不和史芝芝結婚,史家不會給我們2000萬,翠湖的犧牲,也白費了!」
「天鳳說得對!」趙家豪歡呼著。
「住嘴!你也配說話,我不是為你,只是完成翠湖交給我的工作。」天鳳去拉天龍:「跟我到樓上,我有話跟你說。」
「不去,你這漢奸,走狗!」
「你非去不可!」天鳳瞪大著眼,盯住他:「翠湖怎樣教訓你?面對現實!」
「好!看你放什麼狗屁!」
天鳳和天龍走到樓梯口,她突然回轉身,指住趙家豪:「你不准走開,一直在這兒等,你不能走,要等很長很長的時間……」
天鳳和天龍在二樓的書房關上門,一直爭論一個晚上,到第二天上午,他們才走出來,他們的眼睛,都滿佈紅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