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能因為看到一個男人的笑容而這樣心跳不已,渾身顫抖,血液加速奔流的……不可能……
可是……
她低頭看看自己那緊握再緊握的掌心,這感覺,卻又是如此強烈,強烈得她無法忽視啊!
這該死的……對了,她想到了借口,這一定是因為環境跟以往極度的不同,因為她的過於不熟悉所導致。
冷靜!冷靜!
她強迫自己深呼吸,越是在難以克服跟預測的環境中,更該要使用理智,對!只要夠冷靜、夠清醒,她就能夠應付一切突發的狀況,也不會有這樣的怪現象產生了!
第五章
但是,提醒歸提醒,理智歸理智,當元羽寧看到那個破木箱跟木箱裡漂浮著的酒瓶,還有一堆詭異的生物時,她還是無法克制地臉色刷白!
「這是什麼?」
「在海邊撿到的食物!」
夏克蹲下身,在一堆活蝦跟小螃蟹當中,撈出了兩個曲線特別的暗色玻璃瓶,他用小刀撬開其中一瓶,咕嚕嚕地就仰頭灌了一口。
頓時,酒氣沖天。
不顧她眉頭緊皺的模樣,他喝完後抹抹嘴,把瓶子遞給她,「瞇,你一定渴了吧,也來喝一口。」
她有些慌亂的搖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深呼吸了下,然後開口,用輕柔,但因為過渴而有些許沙啞的嗓音道:「不,謝謝你,我不渴。」
濃眉挑起,深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
嘿!他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明明很壓抑著眼中惶恐,卻又努力地表現出理智冷靜的模樣。
「你不喝,怎麼?強悍的女強人可以面對各種工作,但現在卻連一小口液體都不敢喝?」
「那是酒。」元羽寧挑眉,擺明立場,「我不喝酒。」
「就算會死嗎?我以為你是很尊重生命的。」
他沒忘記,那時,她在船艙中捨身救人的舉動,他氣她的不自量力,可同時,卻也無法否認,他佩服她!
「我當然尊重生命,我……」晶亮的黑眸環視著看起來還頗長的海岸線,「我不相信沒別的東西可以喝。」
「有啊,尿!」
「你……」
「哈哈!」夏克笑了開來,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元羽寧連忙挪動屁股往旁邊退開,看著他的美眸中滿是戒慎防範。
「這樣看我幹嘛?」
「我才要問你,在這種時候還要喝酒想幹嘛?」
難不成……嗯!很難說,男人都是禽獸,跟愛嫉妒女強人的生物!尤其是他們兩人現在又是孤男寡女的在這種蠻荒地區,想到這裡,她把屁股挪得更遠了。
他從她的眼中讀出她的思緒,搖搖頭,輕歎一聲。他夏克,什麼時候被女人用這種嫌惡的眼光看過啊?
「高酒精濃度的酒有熱量的,喝了會讓身體更有力氣,你不知道嗎?」他邊說邊探向木箱,像在撈什麼東西似地又道:「我不知道你想歪想到哪裡去……」
被說中了心思,嫩柔的雙頰淺淺一紅,「我才沒有想歪,是你自己大白天竟然喝起酒來!」
「就跟你說肚子餓了啊!」他微側頭瞄她一眼,隨即又探身進入那個木箱裡,撈出個像碗一樣的東西,然後倒掉海水。
「肚子餓光喝酒?這樣說誰信啊?我們不是……該找椰子樹或是什麼的嗎?」
元羽寧抬頭四望。椰子樹長啥樣子啊?這裡有嗎?印象中,好像是……
「啊!」
她被眼前那在大掌裡活蹦亂跳的小東西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幾乎是彈跳而起。
「幹嘛?蝦子而已啊!你們中國不是有道高級菜,叫做醉蝦醉蟹的,你不知道嗎?」
夏克把木箱裡剛才抓到的小蝦小蟹,全丟進倒了高濃度酒精的碗中。
「你……在說什麼……啊——」
元羽寧看他竟然撈起生蝦,就往口中丟,忍不住嚇得大叫出聲。
她驚恐地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獸似的,看他把那只還在活蹦亂跳的蝦丟進嘴裡也就算了,還聽他嚼得喀滋作響,彷彿連蝦殼碎裂跟哀嚎的聲音都聽得到似的。
她不忍看,卻又無法克制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吃了一隻、兩隻,到第三隻,他拿起那已經醉得有點動不了的蝦子,舉向她。
「嗯,好吃!新鮮又夠味,你不來一隻?」
「不要!」她連忙又後退。
看她那模樣,他笑了,那雙迷人的眸子清清楚楚地在笑她的膽小,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故作不解,然後不在乎地聳聳肩道:「酒有熱量,蝦蟹也是高營養的食物,真不懂你在挑什麼?」
「我挑……我……哼!」饒是告訴自己要再理智些,可遇到這種人,實在是很難以自我克制,她沒辦法,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後,覺得心情平復了一點,才冷靜開口,「你吃吧!我要……我要去走走!」
夏克聳了聳肩,依然是那一臉帶著嘲弄神情的不在乎,「隨你!」
「哼!」她轉身就走。
什麼嘛!
狂什麼?不過就是敢吃幾隻活蝦跟螃蟹而已,她就不信她在這地方找不到可以填飽她肚皮的食物,只要給她找到棵椰子樹的話。
而且,聽說只要拿石頭丟上樹,猴子就會把椰子摘下往下丟的,不是嗎?這麼簡單就能填飽肚皮的事情,她幹嘛要跟那野人一樣,吃活蝦活蟹啊?
還是醉的咧!
可是……說是這麼說啦!
當她沿著海岸走了老半天,卻什麼吃的也沒看到,更別提椰子樹了,等她回到夏克燃起營火的地方時,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快走不動了。
反觀夏克,吃飽喝足了,俊美的臉龐上,映著滿足且略帶酒意的潮紅,他就這麼席地而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漂流到荒島的人,反而像是來渡假的。
他那古銅色的皮膚,性感剛毅的嘴唇,深刻的五官,臉龐卻有著刀鑿般粗獷的線條,她看向他的眼,在漂亮的彎長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眸子是緊閉著的。
這麼說來的話……
她的目光移向他身側的那個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