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微變,以為她真的知道了一切,知道了這場遊戲的目的——要她放棄愛司女神島。然而,就在他正打算說些什麼來挽回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聽到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唉!」
那聲歎息是如此的柔、如此的深,心底彷彿有什麼被觸動了似的,他望著她,那張美麗臉龐望著大海的神情,是如此的柔美動人,遠處一絲從海面上竄起的金芒,正悄悄地攀上山巔。
「你之前,一直問我,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工作更重要……我想……」
她狀似疲憊地輕笑,還用右手繞過身前,捶了捶左肩,「感覺累了,就該休息,這比工作更重要吧!」
他看著她,依然沒說話。
「其實,這個開發案不成也無所謂的。」
賓果!
他成功了,可是,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卻看不到半點有如過去,每次征服了一場遊戲,或是某些探險大計劃的狂喜光芒。
「我賺的錢早就夠自己跟媽用了……唉,夏克?」突然,她發現他臉上那甚是凝重的神情,「怎麼了?」
「這個開發案,會讓你損失多少?」
「沒多少!」
她聳聳肩,輕笑,開他玩笑,「大不了辭職而已,到時候,你這司機肯養我嗎?」
豈料,這原本沒啥期望,只想說會被吐槽回來的玩笑話,竟然得到一聲再慎重不過的承諾——
「如果你肯來,我—定養!」
第九章
她現在的感覺,一定就是人家說的,在雲端跳舞的感覺了。
耳邊,彷彿隨時都有著輕柔的音樂,腳下,則好像碰不到地似的,叫人輕飄飄的,幾乎可以隨風起舞了。
這種,想必就是戀愛的感覺了!
經過那一夜的那一句話後,其實,他對她還是一樣,可是,這兩天一夜,走過最後的叢林,搭上漁夫的小艇,然後到臨時的接駁碼頭上,等待海面上破浪而來的接駁船之前,卻是她這一輩子感到最幸福溫馨的時刻。
「副總!」
站在船首,大力地揮舞著手臂的人,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是朱虹揚?
「嗄?怎麼會?那是我的同事耶!」元羽寧興奮地抓著夏克的手,高興又驚喜地道。
可是,也因為她太快樂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夏克那瞬間黯淡下來的神情,因為,他看到的是位在朱虹揚身後的何國欽。
隨著船越駛越近,他握著她的手也越握越緊,直到那力道大得令她吃痛,她訝異地轉頭看他,才令他恍然回神,連忙放開了她。
細緻的眉輕輕一皺,「怎麼了?」
「沒事。」
她看他那濃眉緊鎖的模樣,輕笑了出來,「是反悔不養我了?還是擔心我一碰到那些人,就會回去當我的富婆?」
他看向她,沒想到,她會到這種地步還關心他。
輕扯起嘴角,夏克摟住她的肩膀,拉過她就是一吻,「我都擔心呢!你可不好養,不是嗎?」
「呵呵……」
元羽寧被他的話逗笑了,遠處看來,兩人就像一對幸福洋溢的小夫妻,根本不像落難在荒島上快要一個月的人。
而在船上,看到這一幕的朱虹揚則是絞起了眉頭,猛然伸手,就扭住正在往後退的何國欽那對招風耳,「說!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哎唷……痛啊!老婆,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老婆?還沒要嫁給你呢!不給我說清楚,我可不會放過你,你不是說他們被困住了嗎?」
「他們是啊!」
「可是這海島又不大,會困這麼久嗎?你不是說,你們老闆是世界有名的探險家,任何環境都難不倒他?」為了找到他的老闆,朱虹揚可是做了不少功課。
「當然,我是說……一定是天氣的因素吧!」何國欽苦著臉求饒。沒追到虹揚之前,他是多麼欣賞她的聰明才智,可現在,卻只希望她能笨一點。
「天氣?!這陣子除了那天陣風比較大以外,根本就沒有壞天氣,你倒是說說看,到底為什麼我上司跟你那個好……朋友,會一起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天呢?」
看著何國欽那少了大鬍子遮掩神情,心虛明顯地寫在臉上的模樣,朱虹揚的柳眉越挑越高,越挑越高……
「啊,關於這件事,也許……也許……」
「還有也許啊?把事情給我一五一十地說來!」朱虹揚赫然在他的耳畔怒吼。
開玩笑!
嫁過去之前,當然要先摘清楚他有幾斤幾兩重,好建立自己的權威,不然嫁了也是白嫁啊!
jj jj jj
久別再遇的重逢,當然是高興居多。
朱虹揚跟元羽寧,兩個人都展開雙臂,在甲板上投入彼此的懷抱中。
可何國欽跟夏克,這兩個男人可就不一樣了,在跟船上其他的人打著招呼的同時,兩人眉來眼去的,交換著重要的訊息。
而當元羽寧發現朱虹揚的眼神正在打量著夏克時,她連忙介紹,「虹揚,我跟你說,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夏克。」
「是嗎?夏克?!什麼狗屁救……唔!」
朱虹揚話說到一半,頓時被何國欽用嘴巴堵住,她驚愕地雙眼大睜,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夏克已經拉著元羽寧走下船艙。
「來,你不是一直很想用熱水洗澡?這種搜尋艇都有熱水設備,我帶你去。」
「可是虹揚她……嗯,好熱情喔!」她臨下樓梯前,只來得及看到兩個好似吻得難分難捨的人。她跟著夏克下樓梯,受不了地笑著搖頭,「都要結婚了,還這麼熱情,真是!」
「我們也不輸他們,不是嗎?」
夏克笑著,替她打開浴室門,小小的空間裡,真的有著紅藍兩色標誌的水龍頭。
「要一起洗嗎?」
「好哇!」
元羽寧笑著,「洗完以後呢?」
「你想幹嘛?」
粉嫩的臉頰一紅,「討厭耶!那……當然是穿衣服啊!」
「喔?!那就好!」夏克故意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讓元羽寧氣紅了臉,正要捶打過去,突然,房門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