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原因促使她如此巨大的改變?這一直是他存在心中最大的疑問和內疚,雖然他知道最終的原因是因為他,但他還是驚訝於她如此的改變。
此刻的她雖然自信美麗,但渾身的芒刺卻讓他更加在意。
在意自己是這一切的肇始者。
他為她的改變而心疼。
紀慧蓮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順手將馬尾拆掉再用一個長髮簪利落地盤成一個髮髻。
封閉的空間沒有任何空調,悶得讓人難以忍受。只是工作上的責任感驅使著她不斷努力工作,完成預定的目標。
她將紗巾一一折好放回紙箱中,再兩天就要展秀了,明天最後一次排練後,她必須將紗巾好好的熨燙一次。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人聲,她回頭一望,淺皺眉頭。
入口處進來兩名粗壯的男子,兇惡的面容和姿態,十足的流氓樣!
紀慧蓮警戒地站直身,她環顧四周,偌大的會場除了她就沒別人了。
她放下手邊的東西。「有事嗎?」她站得直挺,戒備地盯著眼前不善的來者。
兩人從頭到腳打量著她。「你是那個姓紀的?」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口中嚼著猩紅的檳榔。
危險的警鈴在她體內霍然炸開!她小心移動著腳步。
「有何貴事?」紀慧蓮僵著身子,始終瞪著他們。
「對啦!就是她啦!」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紀慧蓮冷聲問道。
兩名男人嘲弄地笑了,他們逼近。「小姐,你得罪人嘍!
有人花錢請我們兄弟好好『照顧』你哦!」
兩人口中的檳榔嚼得嘖嘖出聲。
紀慧蓮冷然的臉依舊未露出一絲情緒,她不發一語。
「這樣子吧!你陪我們兄弟倆去樂一樂,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放過你,你這麼漂亮,我們會好好疼你的。」
他們齷齪狂笑著。
紀慧蓮一步一步的後退,冷然的雙眼不曾稍瞬。
其中一個男人火速抓住紀慧蓮的手腕,用力之大讓她差點以為手骨要被捏碎,昨晚燙傷的部位,猛一抽痛。
幾乎在同一時間,耿介朋由暗處走了出來。
「住手!」他大聲怒吼。「放開她!」
兩名流氓見有人來,略吃一驚,在看清來者只有一人時,又恢復囂張的氣焰。
「別管閒事哦!先生。這是我們兄弟和這個女人的事,你最好走開,我們兄弟倆可不想傷及無辜。」
耿介朋無畏地走近,僵身的身子燃著滿滿的憤怒!
「你們想幹什麼?」他冷聲問道。
「你管得太多了!」抓住紀慧蓮的那名男子亮亮腰上那把駭人的槍。「看到沒?識相的話就快走!」他手一用勁,紀慧蓮禁不住輕吟出聲。
耿介朋臉一沉,他無懼地逼近兩步。「試試看,我已經報了警,應該是我勸你們趕快走才是。」
「騙人!你報警?!」那名流氓大力推開了紀慧蓮,紀慧蓮踉蹌地往前撲,耿介朋一個上前,緊緊懷抱住她。
「買一送一啦!我就讓你們作一對同命鴛鴦,沒給你們警告一下,你們不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
流氓舉起槍對著他們倆,耿介朋則牢牢地將紀慧蓮護在身後。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遠方傳來警笛鳴叫的聲音。
「干!真的報警!」
人聲已來到入口處。
「我們走,你們給我記住!」
兩名流氓倉皇而逃,下一秒一群警員跑了進來,一部分的人追捕歹徒,另三名警員走向耿介朋及紀慧蓮。
「沒事了。」他輕聲安慰懷裡受驚的女人。「傷口還好吧?」
「還好。」紀慧蓮撐起身子,心有餘悸的笑笑。「謝謝你。」
三名警員走近。「沒事吧?」
「沒事。」耿介朋回答,手臂仍輕摟著紀慧蓮,她並沒有抵抗。
「沒事就好,那兩名歹徒是登記在案的通緝犯,我們還以為他們早就偷渡出境了。不過,幸好沒事,麻煩請兩位和我們一起回警察局,作個筆錄。」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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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錄結束,只知道他們是受人請托來找紀慧蓮的麻煩,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線索。
走出警局,兩人並肩走著,晚風吹來涼意,卻吹不散她滿腹的惆悵。
「真的想不出來最近你得罪了誰?」他問。
會是誰?在她平淡的生活裡竟也會沾染上這種黑社會色彩?她淺笑而後輕歎。
「如果硬要說,也只有你女朋友而已。」
「岳葒?」
他果然承認了……紀慧蓮揪緊衣襟,一絲寒意竄上心頭。「你有很多女朋友嗎?」她冷涼地回應。
放鬆自己緊繃的肌肉,她漠然地面對他。「謝謝你,我可以自己回家。」
「你在意?」
「在意?」她冷哼。「在意岳葒是你的女朋友?別了,我不會去在意你的任何事,你倒是應該管好你的女朋友,別讓她像只瘋狗般到處咬人!」
她不是故意把話說得這麼難聽的,只是心裡的悶氣就這樣一觸即發!
耿介朋平靜的表情沒因她的敵意而有任何的改變,他的目光始終打量著她,眼神過於熱切,令她不敢正視。
「原來除了從前的溫順、現在的冷漠之外你還懂得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停住腳步,她走到他面前,挑釁地問道。
他但笑不語,拉起她的手,檢視昨天的傷,和今天又增加的瘀青,他輕輕搓揉著。
「都是這一手?我們初遇時骨膜破裂,由舞台上摔下來的跌傷,昨天被熱湯燙到,今天被壞人捏傷,你這隻手怎麼這麼多災多難?」
太近了,他的氣息籠罩著她,兩人的距離好近,近到她甚至以為他正在親吻她的頭髮!
她拂開被握住的手,大步一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和人還有約,先走了。」
「等等。」他阻止她的離去。「和Tommy?」他問。
「是的。」她眼看著憤怒在他眼中快速凝聚。
「在我昨天和你表態之後?」
「你想我還會笨得去相信你嗎?」紀慧蓮冷淡地回答。
「無論相信與否,你終歸是我的。」他漆黑的眼眸因添加了憤怒的色彩而更形森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