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哲平說,你在這邊讀書?」
她不語,緊緊抱著懷中的書本。
「這兩個月,我去了趟美國。宮真的心臟有問題,這一趟去美國就是為了要徹底解決這件事,醫療團隊在她的心臟架了四支心導管,徹底解決了她心絞痛的問題。」
有必要嗎?這個男人有必要這麼殘忍地告訴她,他和永瀨之間的事嗎?
葉天菲聳肩強裝無所謂。「請替我問候她。」
關振遠皺眉審視著她蒼白的臉。「你瘦了很多。」
沒去理會他的關心,葉天菲仰頭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如果沒事,我先告辭了。」
她拉著風兒,準備離開,關振遠卻阻止她的離去。
「那一天,如果不是宮真的病又犯,我不會讓你走的。」他以灼熱的眼看著她,彷彿想再度激起她和他之間曾經擁有過的激情。
葉天菲低著頭、眨著眼,咬緊牙關。「那又如何?我走或不走,對你應該沒多大的影響。」
關振遠寵愛一笑。「誰說沒影響?我嚇壞了。」
他輕柔地挑起她的下顎,指腹輕撫著她含淚的眼眶。「別哭,愛我沒那麼痛苦吧?」
葉天菲彷彿被針扎到一般,甩開他的碰觸。「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是說我放棄了嗎?你可不可以走開?」
關振遠將她拉進懷裡,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一顆紊亂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不可以。我怎麼可能走開?軀體和心是不能分開的,我的心全鎖在你身上了,你卻要我的身體走開,淺野,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葉天菲被他這突然的表白給嚇壞了,她不信任地推開他。「關振遠,別以為你甜言蜜語個兩、三句,我就要為你投下所有的愛情。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關振遠笑了笑,思念的視線仍是凝聚在她身上。「聽我說好嗎?宮真的父親對我有栽培之恩,他臨終前將體弱多病的宮真交代給我,我的責任就是以一種對待妹妹的態度,好好地照顧她,這也是她依賴我,和常常出現在我身旁的主因。但宮真顯然對這份關懷有所誤解,所以兩個月前,透過關係,我找到美國心臟醫學方面的專家,替她治好心絞痛的毛病,並試著將這一切的混亂完全理清。」
他深吸口氣。「的確,為了完成義父的遺願及報恩,我會娶宮真,但這是在認識你之前。認識你之後,一切都不同了。我知道我要的人是誰,淺野,我要的人是你。」
「不……」葉天菲無法置信地搖著頭,對眼前這大逆轉很不能接受。
她雙臂環抱著自己,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過大的刺激,震得她頭重腳輕的。「我不想再聽你說,太亂了,我根本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她逃避地後退,突然,一陣暈眩又急又猛地襲來,她雙腿一軟,閉上眼跌進關振遠的驚吼和懷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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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菲幽幽地睜開眼,映人眼簾的是自己熟悉的擺設,這是她的房間。
窗外夜幕已低垂,她像是睡了好長一覺,彷彿這兩個月所沒睡好的全給補了回來。
她是怎麼了嗎?
「天菲,你醒啦?」
葉天菲望向床邊,風兒正憂心忡忡地望著她。
「我怎麼了?」
「你昏倒了,是關振……關先生送你回來的。」
葉天菲皺起眉頭。從小到大,她是母親眼中最驕傲的健康寶寶,除了小感冒之外,根本沒生過什麼大病,沒想到她竟會昏倒?
「關振遠回去了?」
「呃……他在客廳和淺野爸爸談事情。還有,天菲,醫生來看過你了,他說……」向風兒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吧?」她打趣著。飽睡一覺後,感覺整個人特別神清氣爽。
向風兒還來不及解釋,大廚阿南就匆匆忙忙地衝進葉天菲的房間,兩手端著熱呼呼的砂鍋,嘴裡還碎念著。「裕子小咀!快快快,趁熱趁熱!家裡不太吃動物的內臟,這可是請人降別去屠宰場買的,很新鮮呢!」
大廚阿南將熱騰騰的砂鍋擺在一旁的桌子上,掀開蓋子,濃郁的麻油香立刻充斥著整個房間。
「阿南先生,那是什麼?『麻油雞』?」味道很熟悉,只是葉天菲無法相信,在日本竟然能夠聞到麻油雞的味道?!她連麻曲雞的日文該怎麼說都不知道呢,只能直接說中文。
阿南展開大大的笑容。「不是雞,是豬肝和豬腎!中國人不是說『麻油豬肝,和:麻油腰花,很補的嗎?裕子小姐的身體很虛,是該好好地補一補。」他用中文說了兩個怪聲怪調的萊名。
葉天菲一笑,這兩個月來,大廚阿南老是以養胖她作為最終目標。「別再補了,我不想日後回台灣時,胖到連我媽媽都認不出來。」她說著說著,仍是在風兒的扶持之下,走下了床。太久沒聞到家鄉的味道,她很難抵擋這種誘惑。
阿南忙著將食物分盛小碗,分別遞給裕子小姐和向小姐。「我還炒了老薑哦!這可是我下午才到東京中國城的中國餐廳拜師學的!女人吃這很好,尤其是孕婦,要多吃。」
葉天菲捧著小碗,幸福地瞇起眼。「是啊,阿南先生愈來愈厲害了!」
「哪裡哪裡廠阿南開心地呵呵笑著。「裕子小姐得好好養身體,才能生出健康的胖娃娃來!」
「胖娃娃?」葉天菲呆愣。
阿南歡天喜地地宣佈喜事。「是啊,籐木醫生說裕子小姐懷孕啦廠
葉天菲瞪大雙眼,手中的小碗應聲落下,整碗食物翻倒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白白花花的,像是她此時茫然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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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葉天菲來到客廳。
客廳坐著淺野家的四個男人,而關振遠彷彿是被審判的人,端坐在四個男人前方。
氣氛是怪異的,葉天菲甚至有股遁逃的衝動。
「女兒,這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