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古綾茵目送女警離開。
然後,她轉過身,痛心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乖巧聽話的小欣從小就是全家呵護的寶貝,她單純的像張白紙,根本不瞭解人性的險惡和商場的爾虞我詐。
「為什麼你要私自去跟人家談事情?」她好心痛、好生氣。
「姐……」古綾欣低下頭,淚珠子滴在纏著繃帶的手背上。
「誰叫你去處理爸爸留下的案子的?你根本就不懂,怎麼跟人家談?」
「姐,我只是想幫你……」
古綾茵心中的害怕上兒為憤怒。「我不要你幫!只要你聽從老爸的遺願,好好地讀書、快樂地讀書就好!你發生這種事,我怎麼向老爸交代?」
「姐……」
「我真搞不懂,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安危如此輕忽?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難道你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嗎?」
古綾茵淚如雨下。「夠了!你回學校,我不用你幫我!你只要好好讀書就好,就算再怎麼辛苦,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身陷危險。小欣,你聽好,傷養好之後,你就給我回學校讀書,公司的事。你全部不許管!」
古綾欣掩面痛哭。「姐,對不起……」
她氣極了。
她知道小欣是因為不捨她一個人辛勞工作,所以才會主動休學,幫她打點「耀天」那邊的事務,讓她能好好地在「黑澤集團」工作……
她知道她受了傷、受了委屈,身為姐姐的她應該要抱住她,輕聲細語、平心靜氣地安慰她。但是,她做不到!她好生氣,想到小欣因沒有警覺性而差點被壞人欺負,甚至有可能因此喪命,她心中的一股怒氣就滅不掉、熄不了!她無法輕聲細語,她無法平心靜氣!
「小欣——」
夠了。」
黑澤徹按住古綾茵的肩頭,她渾身顫抖的宛若狂風中的落葉,臉色慘白地像是隨時要昏倒一樣,他怕她再責備下去,最後垮掉的會是她自己。
「別說了。」
古縷茵猛然一震,氣憤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自責。她凝視著哭倒在床上的小欣,小欣哭得好傷心,天!她竟這麼傷害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她摀住自己的嘴,心中懊悔不已,頰上的淚沾濕了她的衣襟,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算她再怎麼憤怒,也不該遷怒在小欣身上啊!
受委屈、被傷害的是小欣,她不該這樣…老天!
黑澤徹走向古綾欣,輕輕地扶起她,張開手臂,將身心皆傷痕纍纍的她攬進自己懷裡。這個擁抱不帶任何男女情愫,有的只是滿滿的關懷和憐惜。
就像父親一樣……
小欣痛哭失聲。「爸——」
小欣的呼喊,震碎了古綾茵的心。
小欣是個無憂無慮、快樂單純的女孩,她今天險些遭到強暴,而她這個當姐姐的不但沒安慰她,反而還一徑地指責她。
「對不起,小欣……」她泣不成聲地道歉。
小欣哭倒在黑澤徹懷裡,盡情傾訴她所有的悲傷。
古綾茵望向黑澤徹,眼中盛著滿滿的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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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
小欣臉上的疤痕在黑澤徹由日本請來整型名醫動手術後,幾乎恢復成以往的樣貌。她內心的創傷也在家人的關愛下日漸平復。
幸好,兩姐妹的感情並沒因醫院的事件而起了變化。
另外,加害小欣的壞人也在黑澤徹替她找來的律師提出告訴下,進人了司法訴訟,不久後,應該就會吃到免費的牢飯了。
一切似乎都已恢復原狀,然而……
古綾茵歎了口氣,好像欠他太多了…
「咖啡難喝嗎?」美人問。今天的綾茵看來一臉愁容。
古綾茵搖搖頭。「你泡的當然好喝!你和文先生鬥嘴的那陣子,我肚子裡的咖啡小蟲們差點要鬧暴動呢!」
「有這麼誇張嗎?」
「肯定有!」
兩人相視大笑,因咖啡的緣故,彼此早已變成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美人凝視著眼前的好朋友,緩緩斂去臉上的笑容。
最近綾茵為了做定模,日以繼夜地努力趕工,她知道她求好心切,所以就算執總替她找了助理幫忙,她依然不肯假手他人。
可是看她這麼拚命,難免讓人憂心偏偏執總就是欣賞她這種拚命三郎的態度,不但不阻止她加班,反而還留下來陪她一起加班!
真搞不懂這兩個工作狂心裡在想什麼?這麼拚命,如果最後把命玩完了,那有什麼用?
「你幾天沒睡了?」
古綾茵放下手中製作定模的壓克力板,揉揉頸部僵硬的肌肉,那裡酸痛得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一樣。
「有睡,但很難好眠。」自從小欣發生那件事後,她就常做夢。夢裡,她總是聽見小欣在向她求救哭喊……嚇醒之後,她就很難再成眠了。
「你壓力太大了。」美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呵,壓力的確是主因,我真想念以前倒頭就睡的快樂日子。」
美人突然喊道:「我有認識一個按摩師傅,她手力不錯,乾脆下班後,我帶你去給她按一按,會比較舒服一些。」
古綾茵伸了一個大懶腰,笑著拒絕道:「不了,下午小欣出院,我要過去接她。」
話才說完,那本該是下午才要出院的人,已經像只小粉蝶般,快快樂樂地飛舞進她的工作室裡。
「小欣?!」古綾茵大吃一驚。
「姐!我出院了。」
古綾茵站起身。小欣看起來好快樂,而她則是一頭霧水。
「怎麼會提早出院呢?誰去接你的?」
「是——」
「是我。」
黑澤徹帶著笑容走進她的工作室,身體帥氣地倚靠在門框上,單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整個人瀟灑的讓人流口水。
「是啊,是黑澤哥哥接我回來的!還是外頭的空氣新鮮,我在醫院裡都快悶死了。」
小欣勾著黑澤徹的手臂,快樂地搖晃著,臉上笑盈盈的表情很天真、很快樂、很幸福……
打從父親去世之後,她就不曾看小欣這麼快樂地大笑過。然而,她卻不免覺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