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她甚至有點後悔花錢浪費在這種無聊的電影上。然而在心底,她除了替女主角的癡情認命不捨外,同時也告誡自己,千萬別和故事中的女人一樣。
數年後,她遇見了瞿銘,他的冷漠無心更甚於電影中的男主角。自此,她終於知道,電影中的女主角為什麼不能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為什麼如此癡情認命。
全是因為──愛。
她苦澀地輕撇嘴角,沉重無力地徐徐歎了口氣。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人用力推開。
瞿銘帶著狂風暴雨般的神情,僵硬地佇立在門口。
谷雨懷撫著腹中的寶貝,她平靜地迎視著他,突然發現自己心裡好平靜,前所未有的寧靜。
「怎麼回來這?辦公室都沒人了,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瞿銘走向她。「你怎麼回來的?」
見著了她,思念立刻宛如狂風巨浪般朝他襲來。
谷雨懷躲開瞿銘欲摟抱她的手臂,淡然回道:「搭計程車。」
瞿銘緊皺著眉頭,因為她閃躲的動作。他握緊雙拳,執意將她擁進懷裡。惟有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才能舒緩狂飄的焦躁。
「我們回家。」他說。
谷雨懷用力地將他推開,平靜地審視著他的狼狽驚惶。
「你?!」
她淺淺一笑,堅定的目光隱隱含著淚水。「我很懦弱……」因為明知沒有未來卻又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我很容易滿足,你的一個笑容,隨便的一個溫柔都可以讓我感動好久;只是,瞿銘,我不是沒感情的物品,我的眼睛會看,我的心會感覺,請問有哪個女人可以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瞿銘僵住,他瞇起眼。「你還是不信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無語,但痛苦難耐的眼神早就定了瞿銘的罪。
「你說啊!」他怒吼出聲,沉重的嗓音迴盪在空氣中。
她退向落地窗,神情充滿苦澀。「我走,對彼此都好。」
瞿銘衝向前,攫住她的雙肩,但因為憐惜,掌上的力道顯得溫柔。
「不好!我只有你,只在乎你,難道你看不出來?」
仰首,谷雨懷揪心地凝視著他。「別這樣,從半年前你選擇了也優,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在不在乎的問題,你要我回來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
一股莫名的恐慌襲向他,令他渾身的肌肉隨之緊繃,讓他難以忍受。
「你的意思是?」
「孩子是我的,誰也帶不走。」
「我呢?」他忍住血液裡奔竄的憤怒。「你就這麼大方把我讓給別的女人?!」
他再也忍不住加重手上的力道。「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想法?我要的人是誰?我要的人是你,谷雨懷!你聽懂了嗎?!對於也優,我自始至終都只是存著補償的心理,沒別的!也許我之前說過很多混帳無情的話,但是,現在我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警覺自己的粗暴,瞿銘放下鉗制她的雙手,他怒瞪著她,卻掩不住眼底深沉的沮喪。「愛情不能轉讓的,我要的人是你!」
有那麼一瞬間,她相信他是深深愛著她、在乎她的,只是,此刻在瞿銘屋子裡的女人不是谷雨懷而是上島也優。
我愛你……她在心中低訴,但嘴裡卻說著令她自己都心痛的話。「你回去……她需要你。」
「那你呢?你不需要我了?」他一字一句問著,心中的痛一滴一滴凝聚。
谷雨懷蒼白地看著他,莫名的力量勒緊她的喉嚨,緊到令她無法出聲。
心好痛,像是被炸開一個大洞,不斷地消血。
「你還愛我嗎?」他看著她,執意等待著答案。
我愛你……「她需要你。」她依舊重複道。
瞿銘憤怒地將拳頭揮向牆壁,巨響迸然炸開。
谷雨懷渾身一震,猛然回頭,她衝向前捉住瞿銘不斷槌擊牆壁的手,淚水心急地潸然洩下。
「你不要這樣!」
他狂暴地吶喊:「你不是不在乎?!你不是打定主意將我讓給別的女人?!」
「你別這樣……」她哀求地握住他的手,看著他血淋淋的傷口,她的心便有如刀割般疼痛。
瞿銘用力地抽回手,不在乎手骨上湧出的鮮血,他目光赤紅得更甚滴落在地板的鮮血。
「瞿銘……」
「愛情」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傷人……谷雨懷退後,望著瞿銘,淚灑衣襟。「你保重。」
她哀傷淒涼的心執意地要將這一段糾纏不清的感情劃上句點。
「別想!」瞿銘火熾的眼燃燒著狂烈大火。「你別想就這樣了結一切!」
他走近,將渾身僵硬的她摟進懷裡。「我發過誓,這一次絕對不錯放你!」
他緊摟著她,顫抖的手臂顯示出激動的情緒;谷雨懷緊貼著他的胸口,感受那激狂的心跳。
「我發誓!」他嘶啞低吼。
仰首,她望著他,在淚眼之中,他堅定的誓言感覺是那麼的可靠。
谷雨懷垂首磨蹭著他寬闊的胸膛。真的好溫暖,教她眷戀不已……但,這真的會是她最後的歸屬嗎?
第九章
「快樂嗎?」白水沁問著,輕啜了口自己帶來的咖啡。
谷雨懷由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滿臉罕見的不耐。「我萬分不快樂,請問白小姐可不可以好心一點,別拿咖啡來誘惑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
白水沁媚眼笑開,雨懷如果聞得到咖啡香就代表她不再滿懷心事。
「快樂哦!瞿先生呢?聽說你們寸步不離?」
因為白水沁的嘲弄,谷雨懷霎時紅了臉,她的眼底亮著愛戀的光彩。
「沒那麼誇張……他回公司去了。」
那一夜之後,瞿銘隨同她離開他自己的家,開始緊迫盯人地跟著她,似乎真的怕她一溜煙跑了。
雖然問題還是存在……白水沁看著谷雨懷突然黯然失色的神情,答案早已瞭然於心。「她還沒走?」
谷雨懷低著頭,無助地聳著肩。「不知道,應該是吧!否則瞿銘不會夜夜睡在我家。」
白水沁平靜地端詳著她。「你不和她說個清楚?就這樣任由她橫在你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