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莎蘭也笑了。「誰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於是,三天後,兩個正在清洗試管的鬼祟傢伙,邊瞄著身後專心做檢驗的檢驗師,邊小小聲地交換著情報。
「……名字很難念,所以我忘了,只記得上面寫著他是日本人,父母分別是鋼琴家和小提琴家,曾經拿過日內瓦國際鋼琴比賽和李斯特鋼琴大賽的首獎,後來因為車禍去世了,這樣可以吧?」
「嗯!應該可以了。」
「你的日子沒錯吧?」
「沒錯、沒錯,我的大姨媽一向很準時,這點絕對沒問題。」
「注射過HCG了?」
「有……呃……」晨晨瞥了一下手錶。「37個小時之前。」
「好,那待會兒她們要去解凍時,我會跟她們一起去,再趁她們不注意時,把那個人的精子偷出來加進解凍設備裡,通常解凍設備開動後,她們就會先離開,叫我一個人在那邊等。一等解凍完成後,我會先來絆住她們,你則乘機去把那人的精子拿走,趕緊去……呃……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都看過那麼多次了,白癡才不會哩!」
「記住,沒有標籤的那支。」
「 OK!」
兩個小時之後,一個「迷路」的小男孩好奇地闖入一間無人的實驗室,這邊看看、那邊摸摸的來到那一整排奇怪的瓶子前面,順手就把唯一一支沒有標籤的拿起來,卻沒想到一個手滑,鏘的一聲,瓶子竟然跌破了!
不過,這小子倒是挺鎮定的,大概是常搞這種勾當吧!只見他不慌不忙的把地上清理乾淨,而且,還記得撕掉整排有標籤的瓶子其中之一的標籤,以便「製造」出另一支沒有標籤的瓶子,然後就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喔!
不到兩分鐘後,晨晨匆匆忙忙的闖進來摸走那支小男孩製造出來的無標籤瓶子,再抓了一條特殊導管後就落跑了。
又過了一分鐘後,莎蘭和兩位檢驗師也來了。
「咦?怎麼少了一支?」
莎蘭的心中咚地一下差點昏倒!
怎麼會少了一支?
「少了誰的?」
「咦?誰的啊?呃!我看看名單……唔……啊!少了岱爾先生的。」
「他的?我記得有拿呀!」
「可是這邊沒有他的啊!」
「難道是我拿了,然後不小心又放了回去?」
「也不是沒有可能,剛剛我們一直在聊天,說不定你真的不小心又放了回去了。」
「那沒辦法了,他的再單獨解凍一次吧!」
呼∼∼莎蘭終於把卡在咽喉處的心推回原位了,可是……
怎麼會少一支呢?
☆ ☆ ☆
三個月後
巴爾的摩市社區高中校園某個角落裡,晨晨對莎蘭得意洋洋地比出勝利的手勢。
「真的懷孕了?」莎蘭驚訝地叫道。
「沒錯,我的大姨媽一直沒來,驗孕劑也呈陽性反應,最重要的是……」晨晨嘿嘿笑了笑。「我還特地去婦產科檢查過,沒有錯,我懷孕了!」
莎蘭愣愣地望著晨晨,實在沒有辦法像她那樣放得開。
「那……那……你媽媽怎麼說?還有你爸爸……」
「我老媽呀?」晨晨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老媽說太好了,真正的音樂天才三、四歲就能嶄露頭角,所以,她再等個三、四年就夠了,至於我老爸……」她哼了哼。「他說只要不是另一個怪胎就行了。」
莎蘭聞言,不由得傻住了。「難道……難道他們都沒有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有啊!」晨晨一臉的嘲諷。「我只告訴他們是某位得過鋼琴大獎的鋼琴家,他們就滿意了。」
莎蘭不可思議地瞪住晨晨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我實在是不知道該羨慕你的父母夠開明,還是該替你感到悲哀才好?」
「無所謂,我早就習慣了。」晨晨滿不在乎地說:「反正現在所有的問題都算是解決了;以後就不會再有男孩子當我是本世紀最後一位處女來擱擱纏了,甚至還會因為避嫌而閃得遠遠的。而我老媽也不會再陰魂不散地死纏著我,讓她有機會改變一下目標,生活才不會太無趣咩!」
可惜,就算晨晨真的生出一個宇宙霹靂無敵的大天才,駱纖纖也都沒機會達成嫁給情人的願望了,因為,她在三年後便因為卵巢癌去世了!
☆ ☆ ☆
「實在是很對不起,考斯岱爾先生,已經試了很多次,受精卵就是無法著床,唯一一次成功的著床之後,尊夫人也在半個月後就自然流產了,這個……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恐怕您要是想要孩子的話,也只能利用AID或者是領養了。」
瑟洛凡毫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修長的手。
他早就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了,也有了心理準備,只是……他真的不太想去面對父母親失望的臉。
一直都是個聽話的乖寶寶的他,在六十多歲的父母殷殷期盼之下,剛滿二十歲就遵循父母的意願娶了沒有感情,但門當戶對的妻子卓妮莎,不過,包括他父母和卓妮莎本人在內,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很愛卓妮莎。
這是因為他對卓妮莎特別好,而他之所以會對卓妮莎很特別,則是因為父母很喜歡卓妮莎,他們希望天性冷淡的兒子能對媳婦好一點。而只要是父母的願望,他都會盡量去滿足他們,即使他再不喜歡卓妮莎也一樣。
所以,他依照父母的希望娶了卓妮莎,也依照父母的希望表現得很溫柔體貼,其實,他結婚的唯一目的只是生育子女。
然而,婚後兩年,他們雖然沒有避孕,性生活也很正常,可就是沒有孩子的消息。當然,他頭一個就叫卓妮莎去檢查,結果回答竟然是她健康得很。為了父母,他吞下羞辱之心去檢查,沒想到問題果真是出在他身上。
從此之後,他開始輾轉在英國各大醫院間尋求幫助,結果都令人相當失望。為了父母,他再跑到德國、法國,甚至是瑞士,同樣找不到讓人滿意的結論。如今,他遠來美國,答案卻依然不變的教人傷心,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