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洛凡沉默片刻,而後又轉回去望著海平面。
伯恩蹙起眉心。「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
「嗯?」
「那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把東西送到?」
☆ ☆ ☆
為了存活過炎熱的夏天,一般人都會躲在冷氣房裡苟延殘喘,但是,森林社區的居民們,如果夠聰明的話,通常會關閉冷氣、大開窗門,教森林裡的夜鳴洗去一天的疲乏,任由清涼的微風趕走白日裡的燥熱,讓自己沐浴在自然的洗禮下。
不過請謹記,紗窗、紗門不但不能打開,而且要關得緊緊的,最好再加上幾把鎖。因為,實在很難確定現在的蚊子到底是不是會開門、開鎖,但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貓大都會開門。
那是一隻野貓,半黑半白的雜毛貓,不過,也不能完全說它是野貓啦!因為,當初是她去超市買東西時,在車子頂蓋上發現有只很奇怪的動物趴在上頭死也不走,結果就這樣被它賴上了。那時候它好像才只有三、四個月大而已,所以,她也不忍心就這樣扔掉它,只好讓它加入這一家族了。
如今,它長大了,出外的時間多,在家的時間少了,就跟人類的男人一樣,它只有在肚子餓和想睡覺的時候才會回來。
就像現在,它一回來,就窩到晨晨的懷裡,那是它的龍床,晨晨也很習慣的抱著它看電視。駱偉翔則窩在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猛K她念大學時的書籍,因為他們已經「溝通」好了,要競爭,就得在她專精的行業上競爭才行。
照道理說,這種氣氛應該是相當安詳的才對,可是……
「它在幹什麼?打太極拳嗎?」晨晨瞪著胸前的貓咪喃喃道,後者正很努力的在練習「推手」。
駱偉翔抬眼隨便瞄了那麼一下下,便又垂下眼去盯住書本。
「做愛做的事啊!」
「啊?」茫然不解的晨晨還是瞪著它。「啥米?」
「它是公貓,而且,認定你是它專用的母貓,」駱偉翔漫不經心地回答,「所以,現在它正在享用它的專寵,OK?」
啊?它是公貓,而她是它專用的母貓,它現在正在享用它的專寵……啥米意素啊?
晨晨依然困惑地瞪著奮戰不懈的貓咪,直到它……
「啊!」她陡然尖叫一聲,將貓咪一把扔得老遠,然後抓了一大堆紙巾在胸前拚命的擦拭著。「老天,它噴了什麼東西在我身上呀?」她噁心地叫著。「不會是尿吧?」
駱偉翔則大笑著瞥向悠哉悠哉的在電視前躺下的貓咪,後者一副神清氣爽、心滿意足的模樣。
「我是不是該叫你繼父呢?」他戲謔地問貓咪。
「什麼繼父?它剛剛……」晨晨叫了一半突然停下,繼而用疑惑的眼神在駱偉翔和貓咪之間來來回回的打轉。「難不成……難不成它剛剛是在……在……」見駱偉翔點點頭,晨晨不敢相信地愣了一下,隨即一臉噁心地低下頭去更用力的擦拭胸前。「Shit!Shit !Shit!Shit……」罵到一半,她索性跑回房去洗澡了。
半個鐘頭後,晨晨回到起居室裡,腦袋上包著一條大浴巾。
「那只搞不清楚狀況的貓呢?」
「出去了。」
晨晨哼了哼,「算它溜得快!」然後坐到原位去擦頭髮,擦那一頭參差不齊的彩色毛髮。幾分鐘過後,她越想越不甘心,最後還是忍不住脫口不滿地抱怨道:「為什麼它不找你而找我?」
「因為你才有大咪咪啊!」
聞言,晨晨立刻轉怒為笑,同時掛起傲人的胸脯。
「是嗎?呵呵呵,現在你終於肯承認你老媽我矮雖矮,身材也是挺不錯的了吧?」
翻翻白眼,駱偉翔斜眼瞄著她的胸脯。「是啦!對它來講是大咪咪,可是對我們人類來講嘛……嘿嘿嘿!只不過是乳牛一隻而已,有什麼……啊!」他倏地驚叫一聲,險險接住自半空中飛來的無線電話。「你幹什麼啦!砸到會死人的耶!」
晨晨嘿嘿冷笑,左手還抓著本國家地理雜誌、右手抓著遙控器,一副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樣子。
「翔翔先生,能不能麻煩你把剛剛的話再講一次?」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駱偉翔也不認為自己活夠了,所以,他轉個眼,便咧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有嗎?我剛剛有說話嗎?沒有吧?」
「沒有嗎?」晨晨瞇了瞇眼。「那麼,你說說那只蠢貓咪到底是為什麼找我而不找你呢?」
「你發情了嘛!」駱偉翔毫不猶豫地回答。
「啊?我發情了?」這又關她什麼事了?「請解釋一下!」
「沒問題!」駱偉翔嚴肅地點點頭,同時把書本放到一旁去,而且,正襟危坐地擺好正坐姿勢。「因為呢!母貓發情時,通常都會散發出某種特殊的氣味,就是這個氣味誘惑公貓發了瘋。所以說,那只蠢貓之所以會找上你,肯定是你發情……不!人類應該說是發騷了。對!你發騷了,所以,散發出那種會誘惑它……救命啊!」
當鄰居們聽到從這一家發出類似「誰是兇手」的瘋狂叫鬧聲時,都嘛見怪不怪地挖挖耳朵,當作沒聽到,除非是時間太晚,否則,通常都是不會有人來抱怨的。
整整一個多鐘頭後,兩個叫啞了嗓子的傢伙才倒在玄關前動彈不得。好一會兒後,喘息稍止,晨晨正想爬起來,卻聽見駱偉翔遲疑地開口了,於是,她又躺了回去,打算先聽清楚他的話再來考慮是要休戰,還是再戰。
「晨晨,那個……你確定我爸爸是日本人,而且他已經死了嗎?」
晨晨聞言一愣,隨即翻過身來趴著,並和朝她看過來的兩隻灰藍色瞳眸對上。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雖然她從不隱瞞他到底是怎麼出世的,事實上,當他第一次問她「爸爸在哪裡」時,她就老老實實地解釋給他聽了,即使他根本聽不懂,因為當時他才三歲。之後,他又問了許多次,她也耐心地反覆說給他聽,直到他不再問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