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了過去,憂心的輕拍她的背。
「惡……」她吐得很痛苦,連膽汁都快吐出來。
「好點了沒?」這樣的她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疼。
吐了好一會兒,稍稍喘氣後,她按下衝水馬桶旁的把手。
「還可以吧?」他從身後扶住她虛軟的身子。
「我……我想洗手。」她已經累得走不動了。
他扶著她走向洗手台,還替她打開水龍頭。
洗了洗手和臉後,她往後靠在他的身上。
沒空品嚐美人在懷的美妙感受,他將她抱出浴室。
她沒有反抗,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因為她根本就沒那個力氣反抗。
以極其溫柔的動作將她放在病床上後,他按下床頭的紅色按鈕。
「還行?!」他替她蓋上被子,輕柔擦拭她額際的汗水。
她無力地頷首,他的溫柔讓她有一點點感動。
「等……」衡轅承語未盡,闕叔和護士走進病房。
「闕叔,晰兒剛剛吐得好厲害。」衡轅承憂心忡忡的說。
闕叔是醫院的院長,和衡家是三代世交,也是衡家的家庭醫生。
「好,我看看。」
闕叔走到病床邊,面帶笑容的替刑禕晰看診。
「闕叔,怎麼樣?您不是說晰兒沒什麼大礙嗎?怎麼現在……」衡轅承心急追問,他實在很擔心刑禕晰的病況。
「有點耐心,你當闕叔是神,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啊!」
衡轅承沒再追問,俊顏寫滿擔心與不捨。
當衡轅承抱著刑禕晰衝進醫院時,闕叔還以為自己年紀大,老眼昏花了。照他看來,老衡離抱孫子的日子不遠了,而他家的那個不肖子卻連個影兒都沒,他也好想和老伴兒一起享受含飴弄孫的滋味。
「刑小姐之所以會吐是因為有輕微腦震盪,住院休息幾天就好。」闕叔拿下聽診器後說。
「闕叔,謝謝您。」衡轅承緊繃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
「不會,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吧。」闕叔知道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病房。
「我不要緊。」他不能丟下她不管,一是因為責任,二嘛……他懶得承認。
「嗯,刑小姐,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一聲。」闕叔慈祥笑道。
刑禕晰眨了眨眼代表回答。
待闕叔和護士離開病房後,衡轅承坐在床沿,輕輕撥開刑禕晰汗濕的烏黑髮絲。
「乖,閉上眼睛。」他關上日光燈,打開床頭燈。
她無力回應,一閉眼就睡著了。
※ ※ ※
翌日正午時,刑禕晰才醒來。
「我的車子呢?」刑禕晰一醒來便急著詢問自己的愛車。
「別那麼激動,你不先去盥洗一下嗎?」衡轅承喝了杯水後問。
「我問你我的車子呢?」她口氣不善的又問了一次。
「燒了。」他據實以告,她的車子現在大概已經被送進了垃圾場。
「燒了?怎麼會這樣?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才開了一年多耶,都是你啦,幹嘛追人家,害人家出車禍。」她傷心落淚,自從與他再次相遇後,她身邊一直都沒什麼好事。
「好好好,是我不對,你別哭了。」他拿她的眼淚沒轍,她一哭,他是心也痛、人也慌。
「那、那爺爺送我的拆信刀呢?」她記得是放在外套裡,外套呢?
他打開床邊矮櫃的第一格抽屜,拿出一把銀色的拆信刀。
她接過拆信刀,好不珍惜的看著、摸著。
「你先去盥洗,盥洗完我帶你去吃飯。」
他想要攙扶她下床,她卻不領情。
「走開,不要碰我,討厭鬼。」
「晰兒,聽話,你難道不餓嗎?」他從沒真心哄過女人,她是第一個,說不定也是唯一一個。
「我為什麼要聽話?我餓不餓關你什麼事啊?少在那兒假惺惺,你以為這一切是誰害的啊?」嗚,她可愛的車車啦。
「你是病人,別那麼激動。」他柔聲安撫。
「不要你管。」她氣呼呼的下床,走不到三步便跌坐在地。
「有沒有摔疼?」他心疼的將她抱回床上。
「摔死也比被你氣死好。」她像個孩子似的耍脾氣。
「別說那個字。」他聽得很不舒服。
「我偏要說,死、死、死……」她就是故意要和他唱反調。
他用最原始的方法打斷那令自己不悅的字眼。
「唔……」大色狼,連生病都還要偷襲她,不要臉!
「你是病人,生氣對身體有害無益,就算不為我,也該為了自己著想啊!」休養身體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心情愉悅。
「知道我是病人,你還……」這算什麼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過分、過分、實在太過分了。
「誰教你不聽話,要說那個字。」他也是逼不得已的,不過,她的唇依舊如此甜美。
「去你的,大白疑!」如果說說就會有事,全世界的人類早就死光了。
「晰兒。」他輕柔喚道。
「做、做什麼?」她讀出他眸底的企圖。
他用舌尖輕舔她顫抖的唇瓣,眼看兩人就要……
一個不識相的人,沒有敲門便直接走進病房。
「抱歉,呵呵,你們繼續。」嘖,連生病都不放過人家,真狠!
「什麼事?」衡轅承叫住準備離去的江律瀚。
「警局早上打電話到公司,說請你到警局作一下筆錄。」江律瀚和衡轅承說話,目光卻落在刑禕晰的臉上。
「江律瀚,眼睛不想要了嗎?」
「呵呵,當然要。」小氣,看一下又不會怎樣。
刑禕晰又氣又羞的躲進被窩裡。
「我陪晰兒吃完飯再去。」他邊說邊拉下她的被子。
刑禕晰在衡轅承的手背咬出齒痕後,躲回被子裡。
第八章
烈日當空,已是中午時分。
「晰兒,你出來。」衡轅承想拉開被子,刑禕晰卻緊抓不放。
「不要、不要。」她羞於見人。
「別這樣,快出來。」他擔心她會悶壞自己。
「不要啦!」她想她現在的臉肯定很紅。
「轅承,我先回公司了,你記得去警局作筆錄。」江律瀚清楚他再不走,小野貓恐怕會一輩子躲在被窩裡。
「嗯!」衡轅承敷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