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的奴婢們紛紛想著他家少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自小到大哪曾服待過他人,可想而知他倒的茶是千金難買的,想不到被個小乞兒鄙視成不值一文的破鞋,更奇怪的還在後頭,他家公子也不氣,還笑咪咪的接過手,喝了他剛倒給她的茶,喝了一口還贊同那小乞兒的話,「的確有夠難喝。」
燕子瞧君向陽笑得就是一副欠人狠扁的奸笑樣,她氣呼呼的大叫,「你這個……」她撇過頭不知要罵什麼,畢竟別人是順著她的語氣說,她一生氣只會突顯自己的反覆無常,最後她只有哼的一聲,以示自己對他的不滿及不屑。
君向陽欣賞著她氣呼呼的怒顏,但覺佳人怒顏有說不出的嬌美銷魂,他笑得更開懷,「我只是附和妳的話而已,莫非妳要承認妳剛才是在無理取鬧?」
「妳為什麼都不生氣?君向陽你有病嗎?」燕子手一提就重重的推了他胸膛一把,她這兩天來的無理取鬧,君向陽根本就不在乎,而且每次回敬她的話,只讓她氣得差點一命歸陰。
君向陽及時按住了她推他胸膛的手,不讓她縮回去,他側偏了身體歪向她,在她耳邊低語,只讓她一個人聽到他的私語,「妳這樣動手動腳是要嫁給我的,妳知不知道?只有娘子才能這樣推她的相公。」
「你說什麼鬼話,君向陽?」燕子鬼吼鬼叫,雙頰已是通紅,也不知這紅頰是羞是氣,君向陽看她滿面酡紅竟哈哈大笑,那笑聲是一派的春風得意。
「向陽,妳在笑什麼?」那略顯蒼老的聲音透過了珠簾,緊接著珠簾被掀開,那大珠小珠相互撞擊的聲音響遍了大廳。
君向陽站起身,趨前走到君為耀的面前,「爹,我將人帶回來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就是你要找的人。」
君為耀揮了個手,「你不用說了,我聽阿福講過過程,我看一看她人。」
君向陽拉起坐在椅子上的燕子,「就是她,宮臙脂。」他向燕子道:「叫世伯。」
燕子撥開君向陽的手,沒好氣的道:「要你廢話。」然後才乖乖向君為耀道:「世伯。」
君為耀朝她臉上仔細看了一下,「像,果然像,妳像極妳母親年輕的時候,向陽,我跟你提過她跟你的事……」
君向陽還沒應聲,珠簾又是一響,裡面走出個滿身珠寶的貴婦,在她身邊隨侍著的是一個妙齡少女,阿福也站在那少女的身邊。
那少女蓮步輕移的走到君向陽身邊,看著這一對璧人站在一起,那貴婦人臉上滿是贊同的微笑,那少女微笑道:「表哥,你終於回來了。」
君向陽看了那少女一眼,「青青表妹,這些天沒見妳愈加漂亮了。」
柳青青臉上一紅,那神情極是天真,添加了她的秀麗,「表哥你總愛開我的玩笑。」柳青青眼一偏,首先看到的是站在君向陽身邊的燕子,不過看燕子一介乞兒的破爛服裝,推算起來應該不是宮臙脂,她的眼光轉向洪雪蘿,洪雪蘿雖然一身布衣,但是難掩天生麗質,柳青青的眼眸不只天真,現在還加上了無邪,「表哥,那個美麗的姑娘就是宮姑娘嗎?」
還未回話,君向陽就把燕子往前推,燕子被他推得差點跌了一跤,她回頭不客氣就對君向陽吼,「你要摔死你爺爺我,你這個……」
君向陽掩住她破口大罵的嘴,「好了,我知道妳要罵什麼。」他指著燕子對柳青青回答道:「青青,這才是宮臙脂宮姑娘,而妳比的那位是宮姑娘的朋友,洪雪蘿姑娘。」
柳青青驚駭的掩住了口,這個渾身破爛,粗魯又粗鄙小乞兒竟然是君向陽的未婚妻,這真是老天無眼,論她表哥君向陽的條件,要什麼嫻淑美麗的大家閨秀沒有,竟然他那自小訂婚的未婚妻是個這樣不入流的小乞兒。
但是相對的,對方是這樣的一個粗鄙不文的小乞兒,她柳青青的勝算就多了好幾分,她掩嘴一笑,那笑容中的嫵媚盡在不言中,她走向前幾步,向燕子斂首為禮,那聲音是溫柔又多禮,「宮姊姊,小妹在此有禮了。」
燕子滿身的雞皮疙瘩掉滿地,女人她看多了,在妓院的女人還少得了嗎,每個人都為了要服待她而各展本事,她看久了自然會分辨,這女的分明是笑裡藏刀那類型,她一翻白眼,「別叫我宮姊姊,我雞皮疙瘩掉滿地。」
洪雪蘿拉了拉她的袖子,要她說話客氣一點,燕子甩都不甩,要對付這種女人就是要這樣,她燕子是什麼來頭,那女的竟然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況且她又沒準備在這裡久待,一見到君向陽的父親之後,她就算完成了君向陽的托付,也該要回杭州去了,現在只等君向陽拿一千兩出來。
燕子撞撞君向陽的肘,一臉無賴的伸出手來,「喂,君向陽,拿一千兩出來,我已經跟你到君家了,現在趕快拿銀子出來,我要回杭州了。」
君向陽臉色微微一笑,「臙脂,妳走不了了,妳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是要回君家成親的。」
洪雪蘿詫異的看著燕子,只見燕子呆愣著一張俏臉,一時間竟傻了。
君夫人開了口,鄭重道:「瞧睢這個什麼宮臙脂的,說不定是假冒的,就算不是,也不能叫向陽娶一個叫化子,看她一定沒讀什麼書,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恐怕她連小家碧玉也稱不上,怎麼配得上向陽。」
「不行,當初我落難時,是宮家接濟了我,讓我有了今天,從那一日起我就立誓過,若是我們君家跟宮家同生女的就結成姊妹,同生男的就是兄弟,若是一男一女,毫無二話就是夫妻。」君為耀口氣強烈的道。
燕子吞了口口水,連忙喊停,跑到君為耀的面前,「世伯,你說這是你心中立誓的是不是,還是我們宮家曾跟你約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