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則立刻回過神來,急忙說:「別動,我自己來。」
「為什麼?你的腿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幫你啊。」
黃進則沒她天真,他知道若是有人進來,一看到這種情景,縱然他們什麼也沒做,也會被人誤會他們之間有私情。他趕快搖頭,「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你趕快放手。」「又沒關係,你血流得好多,我幫你脫比較快啊。」古月兒堅持。
他還要說,古月兒已將他的褲子扯下一半,他伸出手阻止,她卻不放手地叫道:「你別動,你看你一動,血又流出來了。」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來,你不要碰,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脫我一個大男人的褲子難看死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間,齊遠史剛好開門走了進來,他原本是神色慌急,因為他聽僕人們來說黃進則受了很重的傷,好像快死了,所以他立刻放下手邊的事,急忙前來看黃進則,還馬上命人去請大夫過來,但是想不到進來看到的竟是這幅不堪入目的畫面。
從他的眼裡看來,是他們兩個依偎在一起,古月兒的手都快放到黃進則的下褲去之中,一個女人的手放進一個男人的下褲之中,在做什麼事已經很明顯。
齊遠史因為震驚過度,一直呆站在門口,整顆心就像要停止般,他認為這一生最不可能背叛他的古月兒,竟然做出這麼下流的事。
看到與當年相似的情景,他突感一陣暈眩,差點站不住。
他用力地抓住門板,門板發出聲音,驚動了拉扯間的黃進則跟古月兒,古月兒這才發覺齊遠史就站在門邊,她直覺認為他可以幫黃進則止血,便趕緊奔向他,著急地說:「你看黃大哥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以前她的每個表情,在齊遠史的眼裡看來,都流露出一股嬌憨可愛令人憐惜的美,現在她越是表現出這副樣子,他欲作嘔的感覺就越強烈,他抓住門板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古月兒看他面容扭曲,好像鬼怪一樣可怕,不禁忘了黃進則的傷勢,吃驚地抓住他的袖子,擔心地大喊著,「你怎麼了?齊遠史,你的臉色好難看,你是不是又病了?」「走開!」
這一句話齊遠史是低著頭說的,他說得低啞,她實在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所以她將自己靠得更近,焦急地詢問:「你說什麼?」
「我叫你走開。」
她靠得太近,齊遠史難以忍受,他幾乎連心都快嘔出來般難受。
「別靠近我。」他十分用力地揮手推開古月兒,聲音因為不穩而忽高忽低。她哪承受得了他這麼重的推勁,立刻跌在地上,摔得渾身疼,連頭都碰到地上,撞出一個紅腫。
齊遠史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古月兒被他嚇得哭了起來,她哭得很大聲,一邊哭一邊叫,「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用力地推我?」
「滾,你給我滾!」
齊遠史面容流露出強烈的恨意跟嫌惡,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似的,不容他人解釋,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釋。
古月兒根本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他這麼地對她,她滿臉淚水,衝上前去打他,「我怎麼了,你為什麼要我走?你不是說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嗎?你不是答應過我嗎?「古月兒簡直是她姐姐古香兒的翻版,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當初竟然會在古月兒面前說出那樣情意真摯的話,他被騙一次已經夠了,絕不會再被騙第二次,「給我滾,再不滾,我就把你丟出去。「黃進則看他一進來就對古月兒這麼凶,也深深覺得他很沒到裡,明明古月兒又沒什麼錯,但是他也隱約覺得整個情況怪怪的,不曉得哪裡出了問題,她試著釐清整個狀況,冷靜道:「遠史,你不覺得……「不讓他說完,齊遠史冷冷的目光逼視著他。
黃進則在北方常常馴馬,那些越上一良駒的烈馬,野性越強,通常凶狠殘暴的目光也與一般凡馬完全不同,如今他被齊遠史這麼地一瞪,感覺就像被烈馬瞪視。
「你本來就是要來娶妻的,那就快點帶她走,走得越遠越好。「黃進則聽他越說越奇怪,縱然他眼神狠銳,但是自己是個有話就說的人,他忍不住道:「我不要娶她,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娶一個像妹妹的女人回家,這樣我生不出孩子來的,我對她沒這個興趣。」
一聽到他這麼說,齊遠史哈哈大笑,他先是彎下腰來,後來笑得忍不住,就抬起頭來,他笑到淚水都流出來還在笑。
黃進則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是他這麼詭異的笑法,任何人聽到都會寒毛直豎,他踏前一步,不顧自己的傷勢擔憂道:「遠史,你究竟在笑什麼?」
齊遠史對著他冷笑,「我是在笑古月兒。」他轉向她,笑意變得鄙夷,「你真是可憐,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學你姐姐聰明些,先把齊夫人的位子坐穩了,再去勾搭黃進則。」黃進則聽到這些話呆了半晌,仔細思考後才推測齊遠史可能誤會了什麼,他急著解釋,「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我要說的是,我跟古月兒只有兄妹之情,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想要娶的是林心蘭,就是上次打我的那個女人。」
齊遠史抹掉自己笑出的眼淚,他的臉上依然是帶著笑的,但是他面容扭曲,以至於他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你怎麼說都可以,反正你要過她,沒要過她,又關我什麼事?」他笑得一手掩住臉,「哈哈……什麼都無所謂了。」
黃進則見他不信,古月兒又哭得快喘不過氣來,他心急不已,只怕自己破壞了一樁姻緣,不由得怒聲道:「我的人格不容人置疑,我黃進則說沒有就是沒有,男子漢大丈夫,做過的事一定會承認,沒做過的,要我承認,我是萬萬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