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兒猛力地搖頭,從齊遠史醒過來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就離不開他,「我要跟齊遠史在一起。」
齊遠史顯然是有聽到,因為他翻動了下身軀,將頭轉向牆那邊,這微微的一動,不願意她在這裡的態度表現得非常明顯。
黃進則跟總管都理解這個姿勢所代表的意思,但是古月兒並沒有意會出來,一手緊抓著齊遠史身上蓋的被子,聲音堅定且充滿感情地重複,「我要在這裡陪齊遠史。」總管見齊遠史不樂意她在這裡,就要勸她出去,黃進則反而拉了總管,一把,低聲說:「我們出去吧。」
總管不解其意,黃進則只好把他給扯了出去,走出門口幾步,總管便著急地道:「她在裡面,萬一少爺又氣起來,氣壞了嬸子怎麼辦?況且若是他罵古月兒,恐怕她心裡要難過了。」「哎呀,你怎麼看不懂?虧你年紀這麼大了。」黃進則解釋給他聽,「你看剛才齊遠史醒時看到我跟古月兒都沒怒罵我們,這代表他心灰意冷,懶得生氣了,他這樣什麼都不想管了的心態,只怕我們明天解釋什麼,他也不願意聽。」
頓了會他又說:「古月兒性格單純,那一天是齊遠史氣到搞不清楚事實,現今由她來談那天的事,他比較容易相信,而且他現在心情較平靜,應該就會知道那一天有些事好像怪怪的,也許就回明白他看到的不是事實,這總比我們說了半天,他一個字也不信來得好。」總管想想也有道理,但是他仍怕會出事情。
黃進則樂觀地拍拍他的肩,「回房去睡吧,有沒有解開誤會,明天看齊遠史的態度就知道了,你這樣擔心也沒有用,反正他已醒了,我們有得是時間想辦法醫他的心病,不是嗎?」總管聽他這麼說,才較為寬心地點頭,回房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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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依然是安安靜靜的,只聽得到外面的蟲叫聲。
齊遠史呼吸平穩,面向牆假裝睡著,他的身體仍然很疲累,但是內心的疲憊感更甚於肉體。古月兒坐在床邊,她沒有睡,不斷地注意他的被子有沒有蓋好。
齊遠史心下只覺得一陣痛苦與茫然,打從一開始他就要把古月兒嫁給黃進則,她與換趕緊則有什麼曖昧,那都是她的事,縱然心裡總有說不出的難受,但是他已經累到完全不想理會他們的事,最好黃進則快快把她帶上北方,讓自己眼不見為淨。
古月兒跟他一夜都沒睡,兩人都睜眼到天亮,齊遠史是不想跟她說話,而她是看他生病,想讓他好好地休息,兩人心思雖然不同,但是想的都是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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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天比較早亮,還沒五更十分,曙光就透過窗子照進齊遠史的房間,他揉揉額頭,一夜的面牆而睡,讓他身體有些僵硬,他轉過身,發現古月兒並沒有在床邊,她不知道輕手輕腳地到哪裡去了。
齊遠史以為她是回房去睡,鬆了一口氣,若真的看到她,也許他也不曉得要對她說些什麼。他才剛這樣想,門就被輕輕地推開,齊遠史一震,見到了古月兒,他沒想到她竟然瘦成這樣,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一樣。
她捧著一盆水進來,看起來不輕,她捧得有些吃力,齊遠史強抑下心中想幫她的衝動。古月兒看到他醒來,心裡很開心,笑容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你醒了,我幫你擦臉。」齊遠史本想說不要,但又不願開口,只好躺下來任由她去。
她把巾子放如水裡,扭干後小心地為他擦臉,她關心地問:「會不會太熱?」他沒回答,她便認為水溫還可以,他的臉擦好後,她再慢慢往下擦他的脖子。齊遠史不得不承認,這樣被人輕柔地擦著的感覺十分舒服,讓人動也不想動,他緩緩閉上眼,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
所以當古月兒解開他的扣子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等她擦拭他赤裸的上身時,他才驚醒過來。男女授受不親,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怎能擦他赤裸的身體,莫非她是故意想勾引他嗎?想借此挽回他的心?
他抬眼看著古月兒,她擦得十分認真,根本沒在看他的臉,臉上也沒有什麼誘引之意,他一呆,動了一下,她就像跟小孩子說話似的喝令,「別動,我還沒擦完。」因為太過震驚,在她的喝令下,他一動也不動。
古月兒擦得很用心,擦好他的胸前就往他的腹部擦去,擦完了他的腹部,還幫他翻過身擦他的背。
似乎她覺得擦滿意了,才把巾子拿開,放進水盆裡揉搓了一會,再度拿出來後,她拉著他褲子的繫繩就要揭開。
齊遠史吃驚得瞠圓了眼,再也顧不得自己不想跟她說話的心思,「你幹什麼?」古月兒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喃喃道:「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我在幫你擦身體啊,你沒看到嗎?」
齊遠史聲音變得更大聲,「我不是在問你這個,而是你在……」他狂吼一聲,「你又在幹什麼?」
當他在說話的時候,她已經解開了繫繩,手裡的巾子往他下半身擦去,他的怒吼,她已經很習慣,因為他常常有事沒事就對她吼,所以她不以為意地問答他的問題,「你昏睡的這些天,沒辦法洗澡,都是我幫你擦身體的,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你……」
古月兒張著大眼,看著他,「我又怎麼樣了?」
與她有理也說不清,齊遠史乾脆奪走她手裡的巾子,往水盆裡丟去,怒道:「你是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麼可以擦我一個大男人的身體,況且擦我的上半身也就罷了,怎能連我的下半身都一起擦!」
她實在很難理解他的話,搞不清楚狀況地說:「怎麼你跟黃大哥說的都一樣,這又沒什麼,你生病了,我幫你擦身體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