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個嘛!那個接替我工作的那個……」她將雙腿舉起,打坐似的交疊,兩手抱著靠枕。「很年輕、很讓你看不順眼的那個啊!」
他立刻瞭解她指的是哪個年輕小伙子了。「就憑他?他會令你心曠神怡?」God!口傢伙只會令他想吐。「你不是說你不認識他?」
「後來我車子出狀況,他正好出現,便順道送我到辛戀公司的攝影棚啦!」
雷楓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坐下。「你車子又壞了?為什麼不找我?」
簡易安眨眨眼,「為什麼要找你?」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疑問令他心頭一酸;當她有問題時,居然沒有立刻想到他?
「你可以找我借車,或者要我送你一程也行啊!」他說。
她卻誤解他的心思,輕哼一聲後說:「說穿了你就是想到攝影棚看舒薔妮就對了。」
「錯!」雷楓突然大起音量:「我是氣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隨隨便便就上陌生人的車!」
「田一算起來是我的同事,而且他認得我,才不是陌生人。」
「田一?還田螺啊!」
簡易安笑一笑,告訴他:「他姓石,石田一。石氏企業你多多少少也聽過吧?人家可是該企業的小開。」
「那又怎麼樣?看他那副蠢樣,我就不信他老爸敢將公司交給他。」
「他用不著接管公司,這一輩子也不愁吃穿。你羨慕吧?」
雷楓挺直背脊、雙手環胸,十分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自己憑實力賺得年薪上百萬,幹嘛羨慕那種人?」
簡易安咋舌,她周圍的人全是有錢人。不過——「小心哦!你那個Jenny賺的錢絕對不會比你少。」
「別提舒薔妮,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他正經八百伸手臂指著她。
「我?」她反手指著自己,不解地問:「我有什麼好討論的?我只是很開心的在等他訂電話來而已。」
「你連電話號碼都告訴他了?」雷楓驚訝得唇齒一起發顫。
「外加住址。」
「什麼?!」這下子連同臉部肌肉也開始抽動。「才見兩次面地址電話就統統告訴他了,那麼下回你是不是就乾脆獻身給他了?」
被他說得這麼不值,簡易安臉上的表情雖無變化,心裡卻已開始氣得發癢。
她伸出手,「鑰匙還來。」
這廂仍惱她輕易透露電話住址給那個什麼石田一的雷楓,一時之間抓不到主題。
「什麼鑰匙?」他說。
「我這屋子的鑰匙。依我來看,我身邊最危險的男人是你,因為只有你可以隨意進出我的地盤。」
「我不一樣呀!」
這會兒輪到她兩手在胸前交疊的看著他,「哪裡不一樣?」
「我們的關係不一樣呀!」他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誰跟你關係不一樣!」她站起身,順道丟出懷裡的抱枕砸他的頭。接著拿起牆邊矮櫃上的水晶長頸花瓶,走至洗手台前,抽出瓶中的粉紅玫瑰,更換瓶裡的水,同時說道:「鑰匙不還可以,但我的事你少雞婆!」
雷楓沒應她,視線定在那束玫瑰花上。「喂!這些花是誰送的?」
她將花重新插回乾淨透明的瓶中,粉嫩的臉龐露出笑容,「還有誰?」
雷楓眼珠轉了半圈,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她面前。「你還跟那傢伙碰面呀?」
帶笑的容顏霎時凝住,「奇怪了,你三天兩頭可以和舒薔妮卿卿我我,為什麼我不可以和尹前賢見面?」
雷楓的額頭皺出三條橫紋,「我聽說那傢伙很花耶!」
簡易安拿鼻子哼他。「全世界的男人跟你比起來,都會變成花花大少。」
「我是說真的!」他打聽過那個人,他多年來未曾停留在台灣半年以上,招惹過的名花卻已不下十數人,感情紀錄明顯不佳。
「我說的也是真的。」她將花瓶放回原位,「不好意思,姑娘我的桃花運略勝你一籌。只是這會兒卻有點小小的煩惱——我應該選擇成熟有禮的呢?還是年輕有活力的呢?」她自顧自的猶豫起來。
雷楓再度著急的走到她跟前。「你是指尹前賢和石田一?」
她白他一眼,「不然我指的還會有誰?」
「那……那你為什麼不選擇既年輕又成熟,而且既有禮又有活力的呢?」他著實受不了她將那兩個最看不順眼的傢伙視為不錯的對象。
「我身旁哪有這麼好的人?」成熟有禮、年輕有活力,這麼好的條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
「有啊!」
「哪有?」
情急之下,他想也未想的便指著自己,「我呀!」
在簡易安『噗哧』大笑之前,他急忙又說:「你先別笑。不是有很多人都以為你和我是一對?」
「對啊!」她一邊抖著雙肩嘻嘻哈哈地笑,一邊坐回沙發上,「你以前聽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不是都笑得趴到地上?」
「可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和她成為一對?這想法突然竄入他腦中。說實在話,他自己也覺得可笑,但若為了攔阻那兩個男人的不肖念頭,倒是值得一試。
不過最重要的,必須先徵得她的同意。
他以極為鄭重的表情說:「我們兩個順大家的意在一起,真的沒什麼不好啊!對不對?」
她兩手捧著笑得發僵的臉龐,「你要我很正經的回答你嗎?」
雷楓的頭重重地點了兩下。「當然!我是很正經的問的。」
「首先——」她很想煞有其事的回答他的問題,然而心中一浮現兩人談情說愛的畫面,就使得她覺得滑稽不已。
「那,『你的』舒薔妮怎麼辦?」
「她又不是我的!」雷楓毫不猶豫的回道。
簡易安撐起兩眉,睜大眼睛地瞟著他。沒想到他居然斬釘截鐵的否認舒薔妮在他心底的地位……看來他還攀不上癡情種的封號。
「你對她的感覺怎樣?」她問。
「很欣賞啊!」
「那你對我呢?欣賞嗎?」這問題使她有點尷尬,她覺得體內的血液似乎開始往臉上衝。她……怎會對他接下來的說詞有所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