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得氣喘如牛,滿身都是泥沙,古玉箏立即登上山坡上,一見眼前男子的相貌,她不由得呆了。
雖然她那兩個傻弟弟長得很俊美,但是跟眼前這青衣男子比起來,可差得太多了!
古玉箏怔怔地注視著他抬起那道濃黑且好看得不得了的劍眉,一剎那間,她的心迅速地跳動了起來,而且是越跳越快,她一手按住胸口,深怕一顆心從她胸口裡跳出來。
怪異,絕對是怪異!她是病了嗎?從小從沒生病的她,怎麼這會心跳得這麼快。而且臉上還不停的發燙,直燙到她心底裡去?吁口氣,她是覺得愈來愈難受。
說點話,古玉箏在心裡大叫,別像個瞪著他流口水的花癡....可是他真的長得好好看,不看是損失耶!
再不說話,他就要走了,恐怕你一輩子都看不到這張好看的臉,她警告自己,顧不得狂跳不已的心跳,「這位大哥,多謝你剛才救了我。」她微微一笑,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顏。
青衣男子冷峻地瞄過她,視線定在她身後的一點,「小貂,過來!」
一隻黃毛皮的可愛小貂,立即溜過古玉箏身旁,快速地攀爬到青衣男子的寬肩上;青衣男子扶著小貂柔軟的毛皮。
而古玉箏早就目瞪口呆,哇!真的是貂耶!它還用兩顆圓溜溜的大眼珠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希奇的東西。
似乎對眼前的她沒興趣,小貂注意力轉向顯然是它的主人——青衣男子身上,並且伸出小小手爪,撥弄青衣男子的黑髮。
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古玉箏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想去觸摸那可愛的小貂,一陣冰冷的男聲令她的手凍結。
「它是天下十大毒物之一,而且它對陌生人沒有好感。」
她縮回手,「它有毒?可是它這麼可愛....」
青衣男子打斷她的話,以一種令人神經發麻的冰冷聲調道:「美麗的花朵,通常發出致命的誘惑力,稍不小心,就會死在女人的毒牙上,自古紅顏多禍水。」
剛才對青衣男子的好感,立即不翼而飛,古玉箏氣憤的回瞪他。
哼!長得好看又怎樣,還不是爹娘把你生得好,憑什麼以那張好看得令人幾嫉妒的嘴,說出自古紅顏多禍水,你娘難道不是女的,難不成也是禍水之一。
「喂!」這下她才不願意稱「這位大哥」,反以喂來叫他。算是看他救她一命....唔!也許應該算救她貞操的份上....管他的,反正他救了她總沒錯!
青衣男子對她那聲喂,不置可否的揚起那道好看得氣死人得劍眉,然後一聲不響的凝視著她,好像擺明你有什麼話要說。
發覺這個凝視對她的影響,古玉箏覺得自己全身被他目光燒得暖烘烘的。
老天!她一定病了,否則怎會一被他看一下,她就全身發熱、手腳酸軟、腦袋變成一團難泥,適才要說的話,一句也記不得?
青衣男子對她的靜默不語,不發一言的倒頭就走,毫不理會站在小山丘上,滿身砂泥的古玉箏。
他這一走,立時驚醒滿腦搞不清楚狀況的古玉箏。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丟下她一個弱女子,站在無人的小山坡上,這分明是任她自生自滅,好啊!你認為自古紅顏多禍水,那我這個紅顏就禍給你看,把你禍得哀叫連連。
露出她最有名的頑皮笑容,古玉箏緊隨青衣男子身後。
嘿!嘿!嘿!反正我古玉箏賴定你了。
氣喘吁吁是古玉箏唯一的反應,她要是有武功,早就飛奔到青衣男子身前,也不用追得要命。
再一次的,她打從心底埋怨她奶奶,說什麼女子宜家,不許學武,害她每天只能偷看她那兩個傻弟弟們練武,根本沒法子學到一絲絲武功,想來真令人氣悶。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了個灰頭土臉,她發出一聲可憐的哀嚎,期盼離她約有十步遠的青衣男子,能發發好心回頭扶她一把,可惜他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古玉箏更加懊惱,難道她叫得不夠大聲,更賣力的,她可憐兮兮地大叫:「哎喲喂啊!」
熟料,青衣男子走得更快,腳下行程更如騰雲架霧。
見狀,古玉箏愣了!從她離家開始,人家對她的嬌美天真,無不極力奉承,就連歐陽世家那個歐陽呆子,也死纏著她不放,哪有人對她漠視到這個地步?想到著,火氣上湧,讓她頭上差點可以冒火,順便煮一鍋熱騰騰的米粥。
古玉箏加快腳步,她就不信邪,死也要跟上他的腳步,不理會自己喘得快斷氣的身子,但誰知她一個不小心腳下一跌,面朝下往泥土裡撞,一個可怕的尖叫聲不由自主地脫出她的喉嚨,她非常淒慘的跌個狗吃屎。
抹去臉上的沙土,古玉箏已經累得爬不起身,就算抹去泥土也花去她不少力氣,她幾乎癱在地上。
這氣憤轉變成自憐,想不到她古玉箏自小人寵人愛,今日卻成了路旁沒人要的棄兒,想來那個冰冷的青衣男子不知已離她多遠,根本就不理會她,愈想愈是傷心,竟忍不住就放聲大哭。
「你是個小娃娃嗎?哭成這副德行?」青衣男子用高深莫測的眼光盯著她,不知何時,他已蹲到她身旁。
「我就是喜歡當個小娃娃,你管得著嗎?」古玉箏嘴一挖苦,淚流得更快,抓起一把泥沙,就想回敬身邊的男子。
青衣男子柔道:「最好不要。」他的眼光移向她手握的泥沙,顯然早就明白她的企圖。
既然被人家看穿了,戲就唱不下去,古玉箏張開手,任泥沙滑下。
青衣男子無語的盯著她,似乎想看穿她,俊朗面貌仍帶著冷冷的氣息。
這冷酷瞪視可激惱古玉箏,她朝他大喊:「看什麼看,我像一隻在泥裡打滾的王八,又不是我的錯?要不是你的腳程太快,我也不至於追你追得跌倒,你看我是無父無母的小孤兒,就可以欺負我嗎?」說著說著,眼眶一紅,好似又要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