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場一片肅靜無比,非但沒有雜音,連呼吸聲都慢下來,每個人都聚精會神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惟恐錯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因為眼前的男人正是全亞洲最有權力、財力、魅力與精力的人。
就因為他事業繁忙,所以很多記者要訪問他時,他都一律拒絕,若不是那公認最有地位的財經雜誌總編再三的苦求,他是不可能接受這個採訪。
而就因為接受這個訪問非常難得,所以現場的記者全都肅穆,使得空氣也寂靜下來,他暢談亞洲的經濟未來展望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對訪問的記者道了聲歉,按下通話鍵,手機另一端的人並沒有說太久,他只短短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掛斷,接著在手機上按下一組號碼,只用三句話表達他的意見,但是語氣充滿嚴厲跟魄力,只怕任何人都會因此瑟縮——「你開太快了,聽見沒?給我放慢點。」
對方不但沒有畏怯的遵從,還忽然傳來又重又尖的怒罵聲,「去你的!你以為你命令得了那麼多人,就可以命令我嗎?少來這一套,我已經告訴你很多次了,叫你少監視我,去玩你的女人吧!我這支手機從今天開始,不爽用了。」
那女子怒吼完了,手機裡傳來劈哩啪啦聲,然後就忽然斷線,代表對方真的把自己的手機給砸了。
縱然不是八卦週刊的記者也瞪大了眼,因為誰都聽得出來剛才電話裡怒罵的是個女人,她竟對閻雷這個可說是亞洲明日之星的男人大肆咆哮,且還罵得這麼難聽,這女人分明就跟閻雷可能有什麼曖昧,否則閻雷為什麼這麼容忍她。
記者急欲打探消息,低聲的問道:「剛才那一位是……」
閻雷忽然凝眉,他不悅的表情顯而易見,而且充滿霸氣,顯然就是不願他人問這種私人問題,「這個不在採訪範圍之內吧。」
他的話充滿不怒而威的可怕,剛才的記者有點被嚇到,他想進入其他主題,閻雷卻好像已不願被採訪,他站起來,低聲道:「採訪的時間已經夠了,我要到公司了。」他獨斷的伸出手來,「謝謝你的採訪。」
他身上自有一股冷冽的威勢,能讓別人順從他的話,記者也被他身上這股氣勢壓迫,被迫的站起來,握住他的手,不太情願的說著客套話,「謝謝你接受採訪。」
他一走出門,剛才或站或坐的其他記者立刻爆出熱烈的討論聲,每個人間的都是,「剛才電話裡的那個女的是誰?」
* * *
「為什麼我這麼苦命?明明長得這麼好看,身材又很美,怎麼老是找不到男人呢?唉。」
大大的歎口氣的,正是長相十分標緻的女子,她一身迷人的香水味,身著價格不菲的香奈兒服裝,她對鏡子仔細的打扮,從睫毛膏到粉底一個不漏,絕對要把她天生麗質的美再加上人工的修飾,美到要讓看到她的人會失魂為止,等畫好美艷的唇膏,她一攏頭髮,鏡子裡就呈現出一個美艷至極的女子。
她一擺手勢,很有自信的道:「今天我一定要勾到那個男的不可,雖然那男的不算極好,但是至少可在忍受的範圍,沒魚蝦也好啦。」
她隨手捉了LV肩包就出門去,開著名貴的粉色金龜車蹺過街道,在一個轉彎的街角,看到一台黑色的賓士緊隨在後,因心情極好,所以她沒像往常一樣柳眉倒豎的怒罵,反而甜蜜蜜的笑道:「你要跟,我才不讓你跟呢。」
她用力的一轉駕駛盤,駛入一條窄巷,對方車道的一台貨車阻住賓士車駕駛入的視線,就這麼一瞬間,粉色金龜車已經不見蹤影。
賓士車的駕駛伸頭出去看,卻怎麼樣也看不到香怡的人影,他早知道這個差事是苦差事,閻雷先生的屬下沒有人要幹這門差事。
因為跟不到香怡小姐,閻雷先生的表情絕稱不上好看,而跟上香怡小姐,香怡小姐的臉色比閻雷先生的臉色還難看,而且通常還會心情不悅的在賓士車的門板上亂踢,刮傷門板才覺得痛快。
這兩個沒有血緣的義兄妹,就這樣維持著你跑我跟的畫面,兩人既不見面,也不聯絡,頂多是香怡小姐每次開車開得過快,閻雷先生就會打她的新手機厲斥她開慢一點,而香怡小姐就會摔了新手機,以示對閻雷先生的訓話她心情有多麼不高興。
這兩個人的關係可稱得上奇異,雖然也有人說,本來組織該是香怡小姐接掌,因為香怡小姐才是真正有血統的繼承人,閻雷先生只是半路認養來的,不該繼承組織,所以也有人暗暗傳言兩人不合,其實就是因為權力的談不攏。
但是更多人說,原因出在香怡小姐的花癡毛病,她一見男人就是一臉昏頭的表情,閻雷先生有這樣花癡的義妹,根本就帶不出場合,所以兩人能少見面就少見面,自然兩人彼此都知道對對方的惡感,也不去招惹對方。
雖然香怡小姐這麼花癡,但也沒傳過她被人仙人跳什麼的,更沒傳過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醜聞,不知該說她幸運呢?還是該說大家忌憚著閻雷先生的勢力,不敢對他的義妹做什麼。
不管結論是什麼,今晚他沒跟蹤到香怡小姐,他最好自己好自為之。
* * *
「這酒好甜喔。」嬌嬌嗲嗲的加上一句「喔」,讓尾音充滿甜甜蜜蜜的蜂蜜滋味,香怡的紅唇輕啟,露出一臉酒好喝得像要讓她上天堂的表情。
陪她同坐一桌臉型瘦削的男子,笑得很有知識的樣子,「這酒很好喝,是九二年份的冰酒,那一年的冰酒最好了。」
白癡,誰說九二年的最好,沒知識還裝懂,是九五年的最好啦。
對於酒很挑嘴的香怡露出最甜的笑容,拉住同桌的男子,一臉陶醉的笑道:「你好棒喔,連這個都知道,好厲害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