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雷的耳朵終於在第三次的重複之中紅了起來,再冷酷的架子也消逝一空,「我說女人喜歡什麼樣的浪漫,可不可以請你教我?」
許文越一臉大受打擊的表情,「閻雷,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或者是你頭被撞到了,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我看我先打電話幫你掛急診。」
見許文越急忙的拿起話筒,很認真的要撥到醫院,閻雷不由得惱羞成怒,「我提浪漫這個辭就這麼怪嗎?許文越,你要是再做一次你以為我瘋了的表情,我就馬上跟你爸爸說你的表現太差,我要退回去,永不再錄取。」
他這一段話語總算有以前的感覺,許文越才沒以為他真的瘋了,但是他仍很難相信的道:「浪漫?閻雷,你從來不會問這種奇怪的話的。」忽然靈機一動,「是香怡,你跟香怡和好了是嗎?」
閻雷重重的捶一下桌子,為什麼許文越會這麼說,難道自己看來就是這麼不浪漫的人嗎?
「沒錯,而且香怡要我非常浪漫的跟她求婚,我想你一定很懂這些,所以才來問你。」
許文越要按捺住自己臉上的爆笑實在很困難,他真的無法想像冷酷的閻雷浪漫起來的樣子一定相當驚人,「呃……浪漫……」
他偷偷看了閻雷一眼,緊抿不斷想上揚的嘴角,閻雷也知道他在嘲笑他,不由得臉色發青,許文越為免真的惹怒閻雷,他強忍住笑意,「浪漫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因為你剛入門,所以我教你最簡單的,那就是先用玫瑰花攻勢。」
「送玫瑰花?就這麼簡單。」
許文越搖手,嘗嘗當當閻雷老師的滋味,故意搖頭晃腦,深深陶醉的道:「當然不只是這樣,還要附上一張小卡,裡面寫上一首動人的情詩。」
「情詩?」閻雷一臉痛苦的表情,「這什麼玩意?我哪有時間搞這個。」
「不只是寫情詩而已,最好對情人說話時,也要頌背這些動人心肺的情詩,讓她深深感覺到你的情意。」
「這無聊透頂,我怎麼可能會做。」
話雖這麼說,但是許文越眼角偷看到閻雷正不斷的抄著筆記,許文越說得更得意,畢竟當閻雷老師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你若毫無詩人的心,你可以去買書回來參考,然後背頌給香怡聽,每一夜一段情詩,保證很快就讓她答應求婚,女孩子最受不了這種浪漫了。」
閻雷過沒多久,果然到書店去,僵著臉問店員情詩擺在哪個櫃,他到了那個櫃後,買了足足十幾本的詩,然後搬回家,在後面跟監偷看的許文越差點笑破肚皮,忍不住就在大馬路上狂笑起來,周圍的人紛紛以為他發神經,但是卻不知道他見到他人生中最神奇的一幕,怎不叫他笑得難以抑制。
而言總管更發現回到家的閻雷,一回家就是關上房門,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本來還以為他不舒服,但是在門口偷聽,卻聽到他在喃喃自語什麼你是我愛的女神、生命的泉源之類的,聽得言總管越聽越怪,這閻少爺不知道是不是發瘋。
他一推門進去,閻雷便馬上把手上的書藏起來,言總管懷疑的看著他藏著的地方,問道:「少爺,你在藏什麼?」
「沒藏什麼,快出去,我要用功。」
「喔。」言總管奉命出去,不過還是覺得非常怪異,「真奇怪,不知道在用什麼功,少爺讀書時代也沒這麼用功過。」
那一天香怡收到生平第一次由閻雷送來的玫瑰花,而且閻雷還說了一些不知所云的情詩,她一開始是呆愣住,後來看他背得前言不對後句,就知道這就是他浪漫的求婚,她忍住笑,沒嘲笑閻雷背錯詩。
但是丁嫣可沒這麼好心腸,她摀住嘴巴,跑到廁所裡狂笑,每一次笑完後出來,閻雷還在背,她又是受不了的再到廁所裡去笑,畢竟誰也受不了那正經的目光跟表情,竟然在念那噁心至極的情詩,而且很多還是背錯的。
而丁嫣的笑容隨著閻雷來的次數漸漸愁眉苦臉起來,因為閻雷非常的大手筆,他每次送花都是送上一大堆,似乎以為花越多就越能表示他的浪漫,所以丁嫣住的屋子花滿為患,害丁嫣都快覺得她得了花粉症,連忙求香怡——
「拜託你,叫他不要再送花來了,我受不了了,我老公一回家看到這些花,都快花轟了。」
香怡甜甜蜜蜜的微笑,顯然是歡欣在心頭,「好啦,我會告訴他的。」
第十章
閻雷背詩背得舌頭都快打結,這些噁心的話到底是什麼樣頭腦有問題的人才想得出來,若是那個古人沒想出來,今天他就不用在這裡說這些噁心至極的話了。
「她走在美的光彩,像夜晚,皎潔無雲而且繁星滿天。明與暗的最美光彩……
香怡聽得似乎快笑出來,這是拜倫的情詩,但是由閻雷滿面苦惱的嘴裡說出,一點也聽不出情詩的浪漫,只讓人對他受苦的表情忍俊不住,但閻雷雖苦惱,不過他還是盡力的背出來,她就明白說這些情話對他而言縱使非常困難,但是為了她,他還是努力的做到。
要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他內心最願意、最擅長的事易如反掌,但若是要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他一生中最不願意,也毫不擅長的事,這就充分表示了他對她的心意有多深,光是想到這個,就讓香怡的心裡冒起甜甜的泡泡。
而閻雷手裡正捧著一大把的玫瑰花,她猜想他大概把花店裡的紅玫瑰跟滿天星全都買光了,因為那花是很大的一把,大到毫無美感可言,而且還可稱得上丑,看來要閻雷浪漫,他雖用功的學了,但學了個皮毛,反而落了個四不像,但是由他這麼認真的態度看來,就可知道其實他對自己的感情深到無可形容,那她又有什麼好挑剔的?
「……那迷人的微笑,那明眸的顧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