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他們下去了,冷凝香吃力的提起大桶子,要替卓少白調好水溫,卓少白見狀搖搖晃晃下了床,一手就按住她的手,口氣惡狠狠道:「你提不動的。」
冷凝香低語:「若是我提得動,你就洗浴身子,肯不肯?」
他不說話,冷凝得只是再次提起桶子,她頰上因出力而面泛桃紅,額上也滲出了點點汗珠,她那堅定的毅力,令卓少白又急又氣,最後哼的一聲,扶住了桶子,雖然他因病而沒什麼力氣,但是合兩人之力,也讓她順利的將水倒進盆子裡,他不悅道:「明天你就會手臂酸痛了。」
冷凝香笑了笑,也不在意,「你洗吧,卓少白。」
「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好似我是個陌生人似的,你……」卓少白不說話了,只是瞪著她道:「你若是叫我少白我就洗。」
冷凝香的臉一紅,知道這短短的兩字喚下去,就代替著他們關係更密切了一步,但是……她點了個頭,輕喚道:「少白。」
卓少白滿意的笑了,笑容襯在他消瘦不少的臉上,仍是足以叫冷凝香臉紅心跳,她試圖無視這羞怯以難安的臉紅心跳,只是淡淡道:「洗吧!」
他褪下衣衫,冷凝香臉上紅暈更甚,雖然知道自己曾跟眼前這個男人有過肌膚之親,介理,一看到他赤裸的裸體,她仍忍不住桃花臉上再抹上一筆胭脂。
急忙步到屏風後,她替他拿了幾件要換穿的衣服,等她一出現,卓少白已踏進了溫水裡,拿起布來擦洗身體,卻又因為一時病久了,沒有什麼力氣,冷凝香從他手裡接過了布,替他擦洗,卓少白也沒反對。
而他在愉悅且舒服的熱水中,由剛才的霸氣氣勢變得幾乎昏昏欲睡,再也不去對她掙扎反抗,反而讓她擦洗得極快。
冷凝香看出他是真的累了,她扶起了他,低喚:「少白,穿衣服了。」
聽到有人喚他,卓少白出於反射反應的睜開了眼睛,但是眼神是一片的茫然,顯然已魂遊太虛,整個人早巳昏昏沉沉,她吃力的將他扶到床上,替他穿上了簡便的衣服,卓少白大手將她一摟,把她摟到自己的懷裡,神智不清地呼吸她身上的所散發的幽幽香味,喃喃的低語:「你好香……真香……」
冷凝香沒想到他抱得那麼緊,讓她怎樣都掙脫不開,只好躺在他懷中,任卓少白緊緊的摟住她,就似那段日子的重現一般。
她應該要掙扎的,但是冷凝香非但沒有掙扎,還猶豫的將手抱住了昏睡中的卓少白腰身,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像往日一般,跟著他進入了夢鄉。
天色微亮,冷凝香醒了過來,而卓少白在睡夢中依然緊緊的環住她,好像深恐她會在一眨眼之時,就消失在他眼前。
伸出手,她輕輕極輕的撫過他消瘦的臉,感受他散發的熱氣,此時他在睡夢中有種孩子氣的虛弱,令她的心口充滿了憐惜的心痛。
若是她成了他的小妾,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碰觸他,就可以每天跟他在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根本就不必偷偷摸摸的碰觸他……
她吃了一驚,瞧她剛才在想什麼?她一定是神智不清了,當卓少白的小妾?萬一他對她厭煩了,她這一生又要何去何從?她急忙從卓少白的懷裡退了出來。
這動作驚醒了卓少白,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摟緊,低聲輕問,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是比起昨日要來得雄厚有力的多,「天亮了嗎?」
冷凝香慌亂的答道:「是啊,天亮了,我要起來了。」
卓少白放開了手,讓她坐了起來,冷凝香看著他,他今早的氣色還是好不了多少,「你覺得還好嗎?」她纖手一拂,測量他的額溫,那溫度是宜人的平溫,「好似也沒發燒了。」
他盯著她,「你為什麼來,你不是說你再也不見我?」
冷凝香聲音淡得像微漾的漣漪,「人一時之間說的氣話哪能全信。」
卓少白火樣的眼睛盯著她,「這個理由不夠好,我問你為什麼來?」
不知不覺的望向他,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卓少白是好是壞與她應是無關,但她為何這樣急匆匆的來?「感謝吧!多謝你將婆婆安排至卓府,我很感謝。」
卓少白聞言色變,「你滾,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要你……」他頓了一下,氣惱無比的才又說出口:「反正你滾就對了。」
冷凝香下了床,穿上了繡鞋,對他凝眸無語,盈盈又目融注在他消瘦的臉上,「你……」她輕輕歎了口氣,一腔幽情就在這口氣中輕吐;「你要多保重,我走了。」
那亭亭身影,風華絕代的臉龐,是那樣的美麗嬌柔,一席白衣在床鋪間衣袂飄揚,舉手抽不皆是柔美動人,卓少白別過頭去,心中盈滿了痛楚,她是這麼的美,但是她的內是如此的冷淡冰冷,對他是這樣的毫不在意。
彎下腰,冷凝香明艷動人的臉龐微微的溢出關心,她低語道:「你會好好的吃飯吧?」
卓少白沒有說話,冷凝香揪住他的衣袖,要求著他的注意力,「少白,你會好好的吃飯吧?」
緩緩的回過頭,他眼光注在她的俏臉上,「我是死是活,不是都與你冷凝香毫不相關嗎?」
顫抖的,這短短的兩句話,令冷凝香的心顫抖了起來,連帶著,她的手無力的滑下,不再揪著卓少白的衣衫,她看著他,幾近是喃喃自語,但是仍能讓卓少白聽得一清二楚,「是的,你卓少白的事絲毫不關我的事。」
說過了這句話,她急促的別過身,步履零亂,跌跌撞撞的踏出了卓少白的房間,只剩下他一人苦澀的品嚐那無言的椎心之痛。
夜色柔美,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風輕月明,自是好景良辰。
在這樣的天清月朗的良辰美景裡,冷凝香望著天空皎皎玉助,而小蘋替她整理被褥,以便她等會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