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馳遠將趙靜抱至他住的廂房,取過薄被蓋住她,輕輕的捏捏她的人中,試圖讓她清醒。
當趙靜清醒過來,他馬上拿起杯子,一口口的餵她喝水,但是由於不習慣,所以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
李優在旁又遞過茶水,司馬馳遠又餵了趙靜一杯,只見她微微皺眉,但是隨即又順服的將茶水喝下去。
看到她皺眉的動作,喬姝兒立刻知道她的昏倒根本就是假的,想她剛進入天香樓時,也有那種愛裝假的女人對她的容貌嫉妒,以為她年紀小最好欺負,所以常常使些爛招害她。
看到她的反應,再回想自己以前托人查的資料,兩相對照下,只可能是……她忍不住問:「她是不是趙靜?」
李優瞠目以對,不曉得喬姝兒說的人是誰,倒是司馬馳遠挑起一眉,眼裡發出光彩,這是他進門以來,第一次將目光瞥到喬姝兒的身上。「沒錯,她就是尚書千金,我的未婚妻——趙靜姑娘。」
喬姝兒臉色一變,隨即知道他在用什麼招數,他還在作最後的抵抗,以為帶來了尚書千金,在她面前假裝對她很有感情,她就會難過到要放棄他,終於甘心去嫁別人。
所以在她面前,他剛才的溫柔根本就是假的,她不再感覺惶恐,臉色也回復原來的紅潤。
反正他一定是走到無路可走,才會想到這種爛招,但是若他以為她的愛這麼簡單就能夠放棄的話,那他就錯了。
為了他,她連妓女都敢當了,還有什麼困難攔得住她。
況且這種爛女人要跟她鬥,哼,還差得遠哩,皇宮裡的妃子、公主內鬥,妓院裡的姑娘們互別苗頭,她都可以好好的過下去。
更何況只是跟這個區區的尚書千金,她胸有成竹的露出微笑,這一次她是勝定了!
第五章
趙靜喝了茶水,佯裝虛弱的低柔嬌語,裡面充滿一聽就很假的懊悔。「司馬將軍,我的身體真是太過虛弱,不過是坐轎子走幾里路而已,就受不了了,真是枉費將軍帶我到揚州遊玩的一片美意。」
司馬馳遠還想不出話回答,喬姝兒就笑著搶先替他答道:「趙姑娘不必擔憂,反正司馬馳遠除了去過天香樓之外,也許揚州他根本沒走過幾處,所以他一點也不熟,既然不熟,如何帶你遊玩?他的美意也許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你別太掛在心上。」
竟然會有女人這麼公然的插話,而且還直呼將軍的名,她到底是誰?
趙靜因為一心注意的都是司馬馳遠,而且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使計裝弱,下轎後根本就沒掃視過現場的人,現在才把眼抬向喬姝兒的方向,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陣驚愣。
自喻貌美的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簡直是相形失色太多,世間竟然還有比她美的女人,趙靜心裡不禁泛酸。
而且這麼肆無忌憚的插入他們的對話,證明她跟司馬馳遠交情不淺,但看起來她又不像是他的親人。
「我有准你替我說話嗎?」司馬馳遠口氣十分冰冷的說。
喬姝兒才不管他那張死臉,想叫她死心嫁別人,一輩子都別想,她一針見血的嬌笑道:「請問是應該我准你,還是你准我啊?」
對方是公主,若強以權勢欺壓,當然是身份高貴,她這句話一問,倒讓他臉色稍微難看一些。
他沒有想到,千里迢迢請來趙靜欲打擊她,她依然神色不變,還一臉帶笑,難道自己的計策失敗了嗎?
他們之間奇怪的緊張情勢讓趙靜也覺得詭異,這個比她漂亮的女人該不會威脅到她將軍夫人的位子吧?
她故作柔弱的拉拉司馬馳遠的衣袖,「將軍,請問這一位是?」
這一問,問倒了司馬馳遠,在部下面前,他又不能坦承天下聞名的名妓喬姝兒就是琴蕭公主,否則只怕有辱皇室名聲,但若介紹她是天下名妓,自己又把她養在別館,那趙靜會怎麼想呢?
一定會想他跟喬姝兒關係曖昧,但他就是想跟她扯清關係,才把趙靜帶來的,豈有搬石頭砸自己腳的道理,所以他這會反而難以回答。
他不回答,喬姝兒倒是很大方的開口,她故意的道:「趙姑娘,你是高貴的尚書千金,我在這裡有禮了,我的名字叫喬姝兒,也有人說這是化名,不過喬是我娘的姓,我的小名的確是叫姝兒,所以大家都叫我喬姝兒,我是天下三大名妓之一現在居住在這個別館,讓司馬馳遠養我吃飯。」
「你是妓女?」趙靜驚駭的道。
「沒錯,我是妓女喔,而且是最有名的三大妓女之一。」
趙靜轉向司馬馳遠,還沒說話就淚眼汪汪,「司馬將軍,我信任你,我爹爹也是,所以這次才不顧旁人可能有的閒話,准我帶兩個小婢與你一起來到揚州,想不到你竟在別館裡養妓女,你若是要退婚,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我叫來此地?我又為什麼要受這種委屈!」第
說著,她哽咽得厲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連話也不說了,索性低聲的哭著。
司馬馳遠縱橫沙場,死在手下的敵軍不知多少,但是他從未遇過這種女孩子的啼哭,而且她還是他未來要娶進門的夫人,他一時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
琴蕭頑皮、撒潑,絕少這樣哭哭啼啼的,而且他一看女人哭就心煩,若不是要以她讓琴蕭死心,他早就罷手不管的走出門外。
「靜姑娘,此位喬姑娘身份重要,我……」
沒有讓司馬馳遠說完,趙靜哭得更凶,「這位喬姑娘身份重要?你是什麼意思,是說我不重要嗎?」
噗哧一聲,喬姝兒笑了出來,但是她急忙摀住嘴巴,因為司馬馳遠回頭狠狠的怒視她一眼。
她回給他毫不客氣的一眼,充滿挑釁的意味——我笑我的,關你什麼事,連笑也礙著你嗎?
司馬馳遠氣得要狠揍她一頓,但是趙靜的哭哭啼啼又讓他心煩意亂,說話的語氣不由得重了一點,「靜姑娘,這位喬姝兒雖住在這裡,但是是我允許的,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滿心著惱,這裡是我將軍府的別館,並不是尚書府的別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