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過了七日後,大家以為皇上不會理會浪破天與觀銷紅時,想不到皇上卻召多位曾為自己的兒子向琴蕭公主求親的大官,還說要親審司馬馳遠,大家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在大半夜被召見入宮。
當然還有當事人趙尚書、趙靜,都一起被召見。
第十章
夜半面聖本是大事,更何況還是京城裡最沸沸湯湯的大案,所以被召見的人都立刻前往御書房,不過這案要怎麼審,誰也不知,只等浪破天與觀銷紅進來後,就可以清楚。
想不到他們還未到,皇上已經親臨御書房,他冷冷的向在場的大臣看了一眼,逕自坐上正位。
從這一眼,大臣們紛紛判斷皇上的心情可能很差,於是眾人更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哼一句。
「正德王爺與宰相呢?」
「稟告皇上,王爺與宰相還沒來。」
這句回稟的話剛說完,趙尚書與趙靜也來到御書房裡,向皇上叩拜,立於一旁,接著是現已淪為罪犯的司馬馳遠被押解進來,他披頭散髮,衣衫污穢,雙手也被拷住,已經毫無以前大將軍的威勢。
但是他一看到趙靜,兩隻眼睛像要噴出火來,好像要把她給千刀萬刮,看得趙靜忍不住身體一縮。
過沒一會,觀銷紅與浪破天一起進到御書房,皇上見人都已到齊,便開口道:「現在要審理司馬馳遠保護琴蕭公主不力之罪,及查清公主為何會落得被毀容的事件,由於趙尚書與司馬馳遠雙方各執一詞,不知真正的事實是什麼,趙尚書,先由你的千金來敘說。」
趙靜金步微搖,臉上是又柔弱又悲傷的表情,她將自己的說辭又重新說了一遍,「皇上,我與將軍本有婚約,他一個多月前邀請我到揚州去,家父念在將軍即將與我成婚,所以也答應了,於是我便帶著兩個小婢同行。」
她一頓,眼淚差些溢出眼眶,「我到了揚州的將軍府別館,就見到一位美艷如花的姑娘,將軍將她賞給我當小婢,負責做些粗重工作,我見那姑娘如此曼妙美麗,怎麼會成為一個小婢,便詢問她,但她似乎很害怕將軍的威勢,抵死都不說出她的真正身份。」她將眼淚擦了擦,「若是我早知道她是失蹤已久的琴蕭公主,一定將她帶回京城。」
「再來呢?」皇上冷冰冰的問。
「公主似乎與將軍十分不合,有一日早上,我不見她的蹤影,四處尋找不得,後來才知公主不知因為何事,被將軍關進柴房,又在驚怕之餘,在黑暗的柴房裡讓利物割傷了面貌,真的是好可憐,我見她從柴房移出後,一直發燒,將軍卻不肯為她尋醫,明明是要她命斷黃泉,將軍如此心狠手辣,我……再也不敢住在別館,立刻啟程回京。」
司馬馳遠怒吼一聲,向她奔了過去。
浪破天見他失了理智,用力捉牢他,觀銷紅也加入安撫他說:「司馬馳遠,此地是御書房,請理智一點。」
「是啊,馳遠,冷靜一些!」浪破天也勸道。
司馬馳遠雖然冷靜下來,但是臉色鐵青的怒斥,「這分明都是胡說,皇上,微臣那時與公主起了點爭執,在無法可想之下,將公主派給趙靜當小婢,我原以為公主會開口求饒,然後我就可以送她回京城,可是她沒有。
「但是趙靜竟然私下對公主用刑,又將她關進柴房,公主連日發燒,我一點也不曉得,若是我曉得,必定手刃這奸險女子,她用巧言哄騙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公主被她毀了面貌,打成半死關進柴房。」
心痛湧上,司馬馳遠的話亂無章法,但是他咬牙切齒的表情顯出對趙靜的痛恨。
「我救出公主時心亂如麻,根本還來不及詢問趙靜一切原由,她就帶著兩個小婢北上,然後夥同趙尚書誣告我,我死雖然不足惜,但只要想到琴蕭在她手裡受了那麼大的苦痛,我就恨不得殺了她。」
浪破天稟告皇上道:「宰相日前下了揚州,發覺知悉當日情況的人全都被莫名意外傷害,有死有傷,還有遠調他地,使得案情更加的撲朔迷離,皇上,請聽宰相從揚州帶回來的調查。」
觀銷紅有條有理的陳述。「皇上,臣下揚州後,發覺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有許多原本與案情有關的人莫名暴斃,或是傷重,或者被遠調他地,所以揚州之行一無所獲。」
趙尚書立刻上稟,「皇上,一無所獲也有可能是湮滅證據,天下皆知宰相與馳遠大將軍交好,說不定那些人就是宰相自己在調查之中順便下手,幸好我尚有愛女的兩位小婢可以作證司馬將軍的罪大惡極。」
「我們這裡也有大將軍的參軍李優可以作證。」
見各說有理,皇上沉著臉問:「你們誰敢發誓自己絕無謊言?」
司馬馳遠與趙靜立刻雙雙立誓,使得在旁觀看的大官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難以分辨真假。
「那就請當事人出來說吧!」
司馬馳遠與趙靜互望,自己剛才都已說過,還要再說一遍嗎?想不到皇上背後的簾幕一動,一個白衣女子走了出來。
趙靜一抖,喃喃的道:「怎麼可能,明明大家都說公主死了啊!」
「我沒死,你很遺憾嗎?趙靜。」
低柔的聲音宛若春風般動人,令人聞之迷醉,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企圖看清她的容貌。
但是當眾人的視線皆投注在完全現身的白衣女子身上時,不自覺都發出深吸口氣的聲音,若不是太過震驚,全身幾乎無法動彈,他們可能寧願弄瞎自己的眼睛,也不要看到這麼恐怖的畫面。
白衣女子的容貌竟比鬼怪還可怕,眼睛、鼻子都被疤痕給弄得扭曲變形,連嘴唇也斜歪至一邊,看起來不太像人,反而像是千年樹林裡最醜怪的鬼魅。
似乎自己知道醜怪,但是白衣女子仍然將一張臉直盯著全身發抖的趙靜。
她當時的確是毀了公主的臉,但是想不到治療後,變成如此恐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