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湮睨了奶娘一眼。「有什麼好找的?她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有兩個兒子而已!沒事的話,奶娘你就下去吧!別和外人提起紫寇的事。記住,黃府只有少爺而已,沒有小姐。」
「是……那老爺、夫人,我就先下去了。」雖然不滿黃錦富夫婦的做法,但奶娘也不便說什麼,因為她只是個下人而已。但有一點她真的感到懷疑,江水湮為什麼說紫寇不是她的女兒呢?在江水湮生產時,是她幫江水湮接生的呀!搖搖頭,她只能帶著這個疑問,走出了廳堂。
一個身無分文的小女孩能做什麼?紫寇就這麼一直走著,離黃府越來越遠。
「孩子,你很多餐沒吃了吧?這個白饅頭給你吧!」紫寇因為飢餓寒冷而蜷曲在廟裡,一個身著污穢粗衣的老乞丐看見她,將剛才乞討回來的白饅頭分給她吃。
「老爺爺,您自己不吃嗎?」紫寇看著老乞丐,她覺得他比她更需要這粒饅頭來裹腹,於是她從角落起身,扶著老乞丐到一旁的稻草堆坐下。
「你就拿去吃吧!我剛才吃了些剩菜剩飯,現在還不餓。」老乞丐硬將饅頭塞給紫寇。
伸手接過了老乞丐所給的白饅頭,看著老乞丐骨瘦如柴的雙手,臘黃瘦削的雙頰,她真是感慨萬分。
「老爺爺,謝謝您!」她哽咽地說道。慢慢吃著這一粒白饅頭。對她來說,這粒平常的白饅頭,簡直就像山珍海味一般。
「男孩子怎麼可以哭哭啼啼的,像個女娃一樣!」老乞丐搖頭說道。
「我是女娃沒錯呀!」她滿足地吃了整粒的饅頭後,對老乞丐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什麼?」老乞丐聽完頗為震驚,但仔細端詳過紫寇的面貌後,他點點頭。水亮的大眼、白皙的肌膚和小巧的唇,的確是個女娃兒,不仔細瞧還瞧不出來呢!「一個人出門在外,讓別人知道你是個女娃是很危險的。」他衷心地對紫寇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呢?」紫寇問著老乞丐。
「別讓人知道你是個女娃兒啊!對了!你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老爺爺,我就只有一個人而已。」老乞丐的話,令紫寇想起了黃府的黃錦富夫婦;但僅只一瞬間而已,她便刻意不去想起。
「那好吧!既然你也沒地方可去,就和我一起乞討吧!也許委曲你了,你認為如何?」老乞丐畢竟閱歷豐富,他早看出了紫寇有難言之隱,便不再追問下去了。
「怎麼會,以後我就充當您的孫兒好了。」紫寇高興地對老乞丐說道。
「我孤家寡人的過了大半輩子,真沒想到,晚年會多個孫子出來。」老乞丐對著紫寇說道。
「我也很高興多了您這個爺爺呢!」紫寇俏皮地說道。
「那就快休息吧!明天一大早還要上街乞討呢!」老乞丐笑著說道。
「好!我知道了,爺爺您也快睡吧!」紫寇點點頭,很快的便進入了夢鄉。
「真是可憐的孩子呀!」老乞丐撫著紫寇圓潤的臉頰喃喃地說道。他實在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忍心讓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娃兒流落街頭。
「爺爺,你怎麼了?」紫寇看著老乞丐咳得這麼用力,擔憂地問道。這五年來,紫寇已經將老乞丐當成自己的爺爺一樣看待。
「沒什麼,阿寇,我只是得了風寒而已,休息一、兩天就會好了。」老乞丐如是說道,怕紫寇會擔心。
「不行的,爺爺,生病就要找大夫的。」這幾年乞討下來,紫寇也掙了點銀兩,請大夫應該不成問題。
「阿寇,別浪費銀兩替爺爺找大夫了,反正爺爺老了,再拖也拖不到幾年了,這些銀兩你就好好收著,這幾年真是難為你了。」老乞丐撫著紫寇瘦削的面頰說。他知道紫寇一向將乞討的食物較好的給他,而這幾年他身子骨大不如前,也多虧了紫寇細心的照顧他,不然他如何能熬到現在呢?
「不會的,爺爺,別這樣說,阿寇這就去替您請大夫,您好好休息。」紫寇說完便走出破廟,朝大街上的藥鋪走去。
「去!去!小乞丐,別進來,免得把病人薰跑了。」大夫嫌惡地說,手上還拿了根掃把,不留情地往紫寇身上打去。
「大夫,我有銀兩的,請你去看看我爺爺好嗎?」紫寇忍住身上的痛楚,咬緊牙關說道。這幾年她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對她來說挨這幾棍不算什麼,老乞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大夫看著紫寇手中的二兩銀子,搖搖頭。「小乞丐,我們這裡光是出診費就要一兩銀子了,更何況是抓藥的銀子呢!你那一點錢是不夠的,你還是快走吧!免得我待會兒又給你一頓打。」大夫揮揮袖子,要紫寇快走。
「大夫,那要多少銀兩,你才肯幫我爺爺看病呢?」紫寇不死心,繼續問道。
「哼,要忍受你們一身的臭氣和穢氣,還和你走這趟路,最起碼也要五兩銀子才行!」大夫伸出了五根手指,不屑地對紫寇說道。
「什麼?」紫寇的雙眼睜得老大。「五兩銀子?」她到哪兒去籌這其餘的三兩銀子呢?
「沒銀子就快滾吧!少妨礙我做生意了。」像是算準了紫寇一定湊不足五兩銀子般,大夫一說完話,便轉身進入藥鋪裡頭。
紫寇離開了藥鋪,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她要怎樣才能湊足五兩銀子呢?走著走著,一個念頭突然從腦子裡升起。
看著眼前身穿銀色錦袍的男子。
「五兩銀子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她喃喃自語地說道。
「少堡主,我們的身後跟了個小乞丐,看來他是想打歪主意。」吳承斌低聲對冷翔說道。
「是呀!足足跟了我們一刻鐘了。」趙虎也說道。
「我知道,看看他想做什麼。」冷翔冷冽地說道。第一次有偷兒膽子這麼大,打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
趙虎敲敲自己的腦袋。「哎唷!看我都給忘了,以少堡主的身手,怎麼可能不知道身後有人在跟蹤呢?更何況他的跟蹤術沒有一點技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