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聖搖搖頭,喊了聲PASS。
「那阿姨就真的對不起你了。」她放出了手中最後一對順子,「不好意思!阿姨又以大欺小了。」
「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小時不晚。」志聖隨口套了句成語。
「我看,就算是三年,以你這個小鬼的程度還是得靠邊站。」茗蕙笑著說道。
「吃飯了!」翔翎的聲音由飯桌前傳來,此時門鈴聲也正好響起。
「我去開門。」志聖從地毯上起身,自告奮勇地走到大門前,打開了鐵門。
「這位叔叔,請問你找哪位?」志聖瞧著手中捧著束紅玫瑰,不知如何開口的秉政。
「小弟弟,我想找雲翔翎。」秉政看了手中的紙條,以為自己找錯了,再度看了門牌,才靦腆地開口。
「喔!叔叔,原來你是要找我媽咪呀!」志聖露出了個微笑,打開了第二道鐵門。「請進。」
「翔翎是你母親?」秉政這句話幾乎是從齒縫裡吐出來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翔翎的姊姊不是說她還沒有結婚嗎?
「是呀!」志聖點點頭,領著秉政進入了客廳。
「Hi!你來啦!」茗蕙和秉政打了個招呼,「周先生,一起吃飯吧!」她將地毯上的撲克牌全收入紙盒裡,微笑地對他說道。
「翔……」秉政正要開口說道時,卻傳來一陣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志聖,是誰來了呀?」翔翎從廚房走到了客廳,好奇地望向來人。「你……」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眶慢慢地凝聚淚水。「你還來做什麼?你不是不要我了嗎?」她哽咽地問道。
茗蕙看著秉政,又轉頭看著翔翎……她明白了!原來周秉政就是翔翎六年來絕口不提的人,也就是志聖的父親。她自動地將志聖拉到了餐桌,將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送給你。」秉政遞出了手中的紅玫瑰。
「你來這裡做什麼?」翔翎接過秉政手中的玫瑰,將花丟進垃圾筒裡,冷淡地說道。
「我一直想見見你!有六年沒見面了。」秉政心痛地看著翔翎的舉動。
「是嗎?」翔翎坐在沙發上淡淡地說道。
「是!我不懂你為何一直沒和我聯絡!」秉政提出自己多年的疑問,看著餐桌的方向。「他真的是你兒子嗎?」
「他當然是我的兒子,是在我十九歲時生的!我也不怕你知道,他是你的兒子。」翔翎說道。
什麼?他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兒子,而他竟然都不知道?
「他是你的兒子。」翔翎再度重複了一遍,「而你卻不要我們母子。」翔翎想起了前塵往事,心裡陣陣抽痛。她是這麼相信他,一定會回來,沒想到他卻一去杳無音訊,直到六年後才回來;而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音訊全無。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是有留下電話和住址嗎?為什麼不通知我!」秉政忿怒地說道。
「我沒通知嗎?」翔翎哀淒地笑了,「我寄了無數封信,最起碼有五十幾封,你竟然說我沒通知你?」
「是嗎?但我沒有收到你的信。」秉政搖搖頭,不可能的!如果翔翎真的有寄的話,他為什麼會沒收到?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沒收到,還是連看都不想看。」翔翎從沙發上起身,往房間走去,秉政則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這是退回來的信件。」翔翎從桌子下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大疊的信,遞給秉政。她也曾想將一大疊的信件丟掉,但因為不捨,她終究沒有這麼做,只是將它收好,當作自己癡傻的證明。
秉政看著這些被退回的信件,她是真的有寫信給他,她沒有忘了他,這個想法讓他感到雀躍;他再看著信封上的地址,地址是正確的!但為何會被退回來呢?他百思不解。
「怎麼,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根本就不要我們母子!」
「沒有!我沒有!」秉政用力地搖著頭,手中的信件全散落在地板上,雙手抓住了翔翎的肩膀。「相信我!」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我曾一再欺騙自己,說你是愛我的,不會忘了我!而正當我懷孕、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我那時才十八歲呀!人做錯一件事可以原諒,但同一件事再度犯錯的話,就是『傻瓜』了……」翔翎哭喊著,雙腿虛軟地跪倒在地。
「壞叔叔!不要欺負我媽咪!」志聖在餐桌前聽見了翔翎的哭聲,衝進房裡,雙手不停地捶打著秉政。
在志聖抬起臉的瞬間,他確定了;志聖一定是他的兒子!這孩子的五官與他如出一轍,只是比他小了一號而已。
「走開!」志聖張開雙臂將翔翎擋在身後,企圖用他小小的身子,保護著翔翎。「你是壞叔叔,不要接近我媽咪!」
「你……」秉政想伸手觸摸志聖的臉頰,卻被志聖給躲開了。
「媽咪,別怕!志聖在這裡,志聖會保護你的!」志聖挺起他瘦弱的身子,勇敢地說道。
「志聖,別鬧了,和阿姨出去!」茗蕙搖搖頭,看著房裡混亂的情景,這小子沒事來湊什麼熱鬧,場面還不夠混亂嗎?她在心裡想著。
「不行!我要保護媽咪!」志聖堅定地說道,「媽咪,你有沒有怎樣?」他擔心地問道。
「志聖乖,媽咪沒事的!」翔翎撫著志聖的頭,哽咽地說道。
「周先生,現在情形很混亂,我想你也看到了,恐怕你今天是不能與我們共度晚餐了。」茗蕙說道。
「是呀!但我覺得今天獲得太多的驚喜了。」他揚起一抹笑容,扶起了地上的翔翎。「我會再來看你們的,相信我!」他轉頭看向茗蕙,「對不起!能不能給我一個袋子?」他扶著翔翎走到了餐桌前,讓她坐下。
「這個可以嗎?」茗蕙找了個紙袋,遞給了秉政。
「當然可以,謝謝你了。」秉政接過袋子,蹩迴翔翎的房間,將五十幾封信全數裝回紙袋裡後,走回客廳。
「這是我的名片,你有空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先走了,BYE—BYE。」將名片放在餐桌上,秉政微笑著和三人道了再見後,滿意地離開了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