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珍乾脆將鑰匙遞到她的手中。「拜託,你來開好了,我試得頭都痛了。」這屋子舊,連鑰匙都舊。
接過鑰匙,江敏綺熟稔地打開了門鎖。「你今晚要留下來陪我嗎?」以往的兩年都是這樣。
她會在仲夏回到高雄來,然後由鼓山渡輪站搭船到旗津,然後住進這間舊屋,而德珍則會一直陪著她,直到她離開高雄。
搖了搖頭,葉德珍這次令人意外的拒絕了。「我要去看電影,你知道寥寬宥他難得放假。」
看著她,敏綺笑了笑,搖了搖頭。「重色輕友的傢伙。」她半開玩笑地說。
三年的光陰,若要說沒變的另一項東西,就是葉德珍和廖寬宥的情感。也許真如當德珍所言,廖寬宥早已被她吃得死死的。
睨了她一眼,葉德珍哼著氣。「我沒說你不可以跟呀,如果你想當愛迪生的話,我不反對。」她也跟著開起了玩笑。
「是、是,大小姐,我才不想當電燈泡。」推開了門,她往裡頭走,意外地發覺了裡頭的傢俱和擺設幾乎是全然沒變而且一塵不染。
見她往內走,德珍也跟了上來。「說實在的,我才不會介意有你這個電……」
話未說完,她為突然由廚房裡走出的身影而瞠目結舌。
見鬼了嗎!?否則他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見德珍張著小嘴,久久不語的樣子,江敏綺終於抬起頭來,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
然後她的視線與她同樣呆滯,甚至發覺了心律再度不受控制。
「嗨,想不想我?」傅惟庸身上穿著一件圍裙,泰然自若地朝著她走來。
揉了揉眼,江敏綺很怕是自己在作夢,夢中他曾經出現過許多次。
「看來,我好像是耗去了太長的時間才回來,所以你把我給忘了,對不對?」來到了她的身旁,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激烈的情感在兩人間波動,許久許久,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惟庸!」直到下一秒鐘,江敏綺哭喊出聲,衝進了傅惟庸的懷抱,一旁的葉德珍才跟著醒過來。
「哎……看來,我才是真正的愛迪生呀!」歎了一聲,她識趣的轉身離去,將這岑靜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屋子裡?」不知被抱了多久,只知道她的淚水早已哭濕了他的襯衫。
「阿露姨沒說嗎?」他的臉上有著神秘。
迎著他的視線,江敏綺搖了搖頭。
傅惟庸笑了,一如她記憶中的好看。
「她把這房子賣給我了。」他說得簡單,卻也感謝阿露姨製造的驚喜。
「啊?」江敏綺有些詫異,小嘴微張。
「這兒有許多我們兩人的回憶,我當然希望永遠將它保存下來。」他說得真切,不容質疑。「你有沒有好好照顧那株紫籐?」話鋒一轉,他忽然想起了那盆小紫籐。
她揚起頭來對著他的眼,仍舊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實。
「快開花了,你說過不會讓我等到開花……」提到紫籐就想起了兩人的分離,她忍不住硬咽。
傅惟庸低下頭來,輕輕地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對不起!」事情遠比他所想像的棘手,所以他才會多浪費了二年。
抬起纖細的指抵住了他薄薄的唇。「我很高興,你還是回來了。」他是真的就在她的眼前。
夠了,對她來說,什麼都夠了,只要他回來,哪怕要等上十年、二十年,她都願意。
「傻瓜。」他習慣性地輕輕擰了下她的鼻頭。「想不想陪我一同去紐約搭不一樣的游輪、看不一樣的港灣景色?」
三年的光陰對他而言,竟如三十年般難熬;不過由今日起,他發誓兩人將永不分離!
她想答應,但不免猶豫。
「可是……」能嗎?他的婚姻和家族方面都解決了嗎?
還記得三年前,在他離開後的一星期,他與Ethel的婚禮就被世界媒體大篇幅的報導著。
看出了她的猶豫,傅惟庸搖頭笑了笑。「你還懷疑我的能力嗎?」摟著她,他重重地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一如記憶中一樣,她還是那麼的甜美。
忍了三年,連電話都不敢打給她,就是怕讓敵人們看出他的弱點!
但如今一切事情已圓滿解決,所以他再也不需忍著想見她的衝動。
「你一定沒看這一期的People雜誌吧?」在她被吻得昏天暗地時,他又拋來了這個問題。
江敏綺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被動地搖了搖頭。
溫柔的拉著她,兩人一步步地上了階梯,往樓上走。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直到來到了床鋪前,他彎身一撈,由床上拿起了一本雜誌。
「喜不喜歡?」看著她,他眼裡有深情,但嘴裡問得莫名其妙。
視線由他的臉上拉開,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本雜誌的封面上,然後她詫異的半晌闔不攏嘴。
「為什麼?」這一問,問出了她心頭的疑惑,更問出了那雜誌封面的故事。
雖是生活照,但她記得兩人不曾在一起拍過照!
既是如此,他為什麼有她的照片?而且還是兩人相擁在一起?
「你不知道有樣東西叫影像合成嗎?」他衝著她笑,笑得有些自豪。
「但是,這衣服是我公司的制服。」畢業之後,她就回到了台北家中,並在台北找了工作。那他又怎會有她穿著公司制服的照片呢?
深深一歎,這次傅惟庸嘴角的笑,勾出了幾分邪味。「你以為我真會放心讓你一個人生活呀?」要找人暗中照顧她、並非難事。
「你是說……」敏綺不解,除非他一直派人跟蹤她。
又歎了口氣,他將她接在懷中,親吻了下。「你公司的老闆是不是叫易酆瀧?」已算點明了。
她雖說了會等他,但他可不敢把握沒有其他的男人,會來追求他的心肝寶貝!
像三年前那個叫徐庶頡的傢伙,就是一個鐵錚錚的例子,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呀!
「你是說……」江敏綺恍然大悟。
難怪她每年請假,能能如願照準,原來是因為他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