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手來接水杯,並沒睜開眼。「謝謝。」
看著他就口喝水,思忍不住說道:「你看起來好像很累。」
喝完了水,宣騰睜開眼來看著她。
「你的三十九塊半水杯?!」他沒想到她會拿自己的杯子裝水給他。
「是呀,我幹嗎拿我自己的水杯給你,你桌上不也有一個。」他的話提醒了她,她看到他桌上那個和她一樣的杯子。
沒理會她的反應,隨意將杯子放下,宣騰的精神看來已好些了。
「你為何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跑掉?」突然伸出一手,他輕而易舉地將她給拉近。
手臂被鉗住,思一時重心不穩;宣騰的反應很快,他的手順勢攬上她纖柔的腰。
「我、我看你睡得很沉。」她仰起小臉望著他,心律無端加快,即使她一再命令自己冷靜以對,但很困難。
「你應該叫醒我。」說著,他盯著她的瞳仁深邃如潭。
光是被他看著,思便覺全身似火燒般熾熱且不自在。
「我看……上班時間快來不及了……」她越說越小聲,一對柔亮亮的眼兒不敢與他對視。
宣騰的手由她的腰肢移開,抬起了她的臉。
「看著我。難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為何要你留下來,而我又為何要匆匆忙忙地趕回來?」
或許太快了,也或許不可思議,但他一向自認為很瞭解自己,也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所以第一眼見到她,他就被她吸引,不需長久相處,她就輕易地在他心中生根,佔有一席之地。
「我……」思不喜歡他如此凝視著她,因為他的眼彷彿能透視她,看見她平靜的心湖已扁他泛起漣漪。
「你是總裁耶,我怎麼知道你為何要莫名其妙的趕回來?又為何要荼毒我,叫我留下來加班?」為掩飾心慌,她言不由衷。
「聽你的口氣,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們昨夜的溫存。」宣騰沒動怒,捧著她臉蛋的手驟然放下,不再逼她與他對視,因為他已由她的眼中,讀得她的心思。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嗎?」思暗自鬆了一口氣。
宣騰看了桌上的兩個水杯一眼,隨即由座椅上站了起來。
輕歎了口氣,他伸出雙手,沒給她時間回應,就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著。
「我得趕明日一早的飛機,回美國一趟。」他感覺到懷裡的她微微一震。
他並不想逼她,反正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終有一天,她會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對他說出愛語。
「為什麼?」思仰起臉來看他。
不是才由香港回來嗎?怎麼又要回美國了呢?
「美國賭場那邊發生了點事,我本來是該由香港直接飛回去的,但我不放心你。如果我沒回台灣來,我無法想像你會怎麼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他看出她眼裡的不捨,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我……」因為他的話,她一時語塞。
哪怕理智一再地提醒、告誡,但她卻控制不了情感。不管未來如何,他已成功地在她的心中扎根。
「噓!」他修長的食指壓上她柔軟的唇瓣。「你什麼話都別說,我懂。」看著她,他的眼裡有不容質疑的真情。
也許由開口要她當他的女友時,他已獲得她。她的個性有時純真直接,有時又矛盾複雜,所以與她互動,不說比說好,行動即代表了一切。
「你瞭解?」拉開他的手指,思盯著他。
她都還沒說呢!他怎可能會知道?
「是。」宣騰掀唇一笑,一手輕輕地撫上她細柔的頸子。「今晚別回去了。留下來,在辦公室裡陪我?」看似在徵詢她的意見,卻不等她回應,他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摟著她往休息室走。
「我還沒吃晚餐耶,快餓死了!」好不容易掙脫他,思抗議道。
「我也一樣,快餓瘋了。」聳肩一笑,宣騰的話另有隱喻。
「那我們去吃飯呀!」沒聽出端倪,她主動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們叫外賣就好。」宣騰哪肯離開。
「你不是不喜歡吃便當嗎?」她記得他說過。
「此一時,彼一時。」說著,他不再給她辯駁的機會,再度摟緊她,吻上她的唇。
他得盡快地讓她知道,當她乖乖地餵飽了他之後,就算要他變出滿漢全席,也難不倒他。
怕上班遲到,孟思算準時間送宣騰到機場,然後再折回她的住處,準備梳洗一番後再去上班。
回到租來的小公寓,她掏出鑰匙,開了門就往內走。
關上門,回身的剎那,她發覺沙發上多出了一個人。
孟思嚇了一跳,但在看清來人後,她放心地吁出一口氣。
「你居然一夜未歸?」沒等她有任何反應,羅傑打了一個呵欠,由沙發上躍起,幾步來到她的面前。
昨天他和宣騰搭著同一班機回到台灣,在機場分手後,他即直奔這兒,沒想到卻沒等到她回來。
還好去年她打了一把備份鑰匙,給他隨身攜帶,否則他豈不是要流落街頭了?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有給他鑰匙嗎?
「拜託,老姐,你忘啦,鑰匙是你去年親自去打給我的耶!」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思上下打量著他,一年未見,他似乎又是高了。現在她就算抬高手,也無法揉亂他一頭搶眼的金髮了。
「你就是這樣,記憶力最差勁了。對了,你怎麼一夜未歸?」他略彎腰,整個臉貼到她面前。
從小,他就非常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兩人的感情也很好。
「我、我在同學家過夜。」思被他看得很不自在,隨便撒了一個謊。
「是嗎?」羅傑笑了,笑裡有著濃濃的質疑。「你談戀愛了,對不對?」
雖不敢說是情場老手,但他也交往過幾個女朋友。所以姐姐是否在談戀愛,他是看得出來的。
「你胡說什麼?」思推了他一下,雖嘴硬的不承認,但舉動已顯出了心虛。
怕洩了底,她轉身往臥房走。
羅傑怎可能輕易放過這個逗她的機會,他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