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他更生氣的是,她竟然被吃足了豆腐,還一副渾然不知情的樣子。
「喂。」利用人群的掩護,他一手拍上那男子的肩。
「幹什麼?」那男子側過頭來與他對視,卻為他眸底熾燒的火焰而心生畏懼。
「你該下車了!」古仲諒沉聲說著,利用後方往前擠來的人群掩護,他快速地往那男子腹部揍了一拳,另一手使力,將他給推出了車外。
因為靠得太近的關係,宋心妮清清楚楚地將所有過程都看入眼裡,訝異不已。
看著他,她抿緊了唇久久不語,直到打嗝的訊號又無端冒了上來,她只好將臉給壓了下來,視線定在自己的高跟鞋上。
而古仲諒則在低頭看了她一眼後,故意將視線撇向一旁,但這次他選擇駐足在她的身旁。
車內又重新響起了鈴聲,幾秒鐘之後,車門緩緩地闔上,電車又往前滑行。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宋心妮一直背對著他,但她卻清楚地感覺到,這一路上身旁再也沒了推擠的感覺,因為有他護著。
一股甜蜜的暖流由心裡某個被遺忘了的角落竄出頭來,緩緩地散開,溫暖了她本以為寧靜的心房。
也許他跟以往她所看過的那些「帥哥」不同……她開始有些遲疑。
* * *
一走出捷運站,越過了馬路,在轉入巷道前,宋心妮忽然停下了腳步。
她承認在心裡是對他有點改觀了,但這並不表示,她會默許他一路跟著她回家。
「喂,你該適可而止了吧!」她開口,但沒了方纔的壞口吻。
再這樣跟下去,她不得不懷疑,他是想跟到她家去作客。
「我有名有姓!」停下腳步,古仲諒與她並肩而站,提醒她該記得他的姓名。
方纔在電車上,一開始他之所以會選擇不站在她的身旁,是因為知道她一見到他就會打嗝,而在人潮擁擠的車內,打嗝聲會使她難堪,於是他選擇離她兩三步的距離,誰知卻有個不知死活的色鬼,竟敢騷擾她。
「我忘了!」瞥了不遠處的一條巷子一眼,她隨口一應。
其實怎可能忘得了呢?昨晚回家後,她可用了海鹽香皂一遍遍塗抹,足足洗了十多分鐘,見手上寫著的筆液已完全消失,才停止了洗手的動作。
不過,手上的墨水是洗掉了沒錯,但那名字卻早已烙印在她的眼底心裡、腦海中。
見她的目光游移。「你有筆嗎?」他不在乎故計重施。
不過宋心妮已不打算上當。「沒有!」拉回視線,她瞪了他一眼。
不行,不能跟他在這兒瞎耗下去了,否則一會兒後,她那隱忍不住的痛苦打嗝聲,又要一下下由胄部穿過咽喉往上冒。
「我不介意用手指寫。」沒給任何反應的時間,他直接一把拉起她的手,修長的指頭在她的掌心輕劃著。
如觸電般的感覺由掌心綻開,一路直竄她的肺腑,再狂細至她的腦海。
「放、咯、放手,古仲諒,你做什麼啦!」宋心妮急著抽回手,一開口就洩了底。
縱聲一笑,對於她能直呼他的名字,他感到滿意極了。「這招真好用,下回我會記住,手指比任何的筆有效率多了!」
「你……咯。」她氣得漲紅了臉,忍不住又打丁一記響嗝。「放、放開你的手啦!」她的手掙了又掙,只求能甩脫他。
可惡的臭帥哥,虧她對他才有一點點改觀,他居然就欺負起人來了!
目的已達到,心裡雖有不捨,但他還是很君子的鬆開手,放開了她。「還記得方才未上電車前,我們所聊的話題嗎?」
對於追求女人,或許他的經驗不是很豐富,但他喜歡主動出擊,而且光明正大。
斜睨了他一眼,宋心妮深吸了一口氣。「你還真不死心!」
真是個討厭的固執人物,居然能為一個話題而一路跟著她。
若不是見他現在好好的,她還真該懷疑,是不是他昨天撞壞了腦子了?
「我是擇善固執。」他驕傲的一笑。「對於你的雙重標準,我真的覺得不公平。」
長得英俊、帥氣是天生的,他也無從選擇呀!
更何況,她自己不也甜美可人,難道她也會認為自己是個十足惹人討厭的女孩嗎?
「我才沒有雙重標、咯、准。」心妮一口否認。
她承認自己討厭帥哥,但卻不承認自己做人、做事會有雙重標準。
「還說沒有?」摸他斜睇她一記,然後俊氣的唇瓣又劃開一抹高深的笑。「你說因為我是個帥哥,所以你就討厭我。但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是個美女,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同樣討厭你自己?」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彷彿她真是愚蠢得只獲以貌取人。
一時無法辯駁,她陷入了沉思,原本停頓的腳步在這時恢復了移動,毫無意識的,她只是依著習慣、依著本能,往家門的方向走。
見她失神的走著,古仲諒也就緊跟著她,兩人幾乎是並肩而行,一同走人巷道。
又沉默的走了幾分鐘,古仲諒側過頭來看著她,一句話就這麼衝口而出
「既然你已經找不到該討厭我的理由,我想,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了!」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慎重的表情和語氣,都叫宋心妮驚愕的不知如何反應。
剎那間,她怔住了。
天啊!噩夢,就如那可怕的謊言一樣,她將會擁有一個帥到不像話的帥哥男友?那接下來呢?男友的進階是未婚夫?而未婚夫的再進階呢?
老公?!
當這兩字閃過宋心妮腦海時,她幾乎驚叫出聲。
一想到「帥哥老公」,一想到她可能得面對著他成天打嗝……喔,不!不如讓她死了吧!
腳步想向前移動,她卻發覺雙腿完全無法自主,已抖得不像話。
回頭覷了他一記,她又茫茫然的往前走,完全沒注意到巷道裡一部直衝而來的機車。
「危險!」在千鈞一髮之際,眼尖的古仲諒手臂一探,適時的扯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