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咯、咯、咯的打嗝聲,就情不自禁地由她的胃部往上冒,穿過食道、竄出咽喉、推開牙關,最後令她難堪地冒出頭來跟大家打招呼。
「原來是這樣呀!」背靠著窗,坐在電腦桌前,梁繽除了恍然大悟外,就是一臉的同情。
果然,上帝造物,是公平的!在給了人幾乎完美的條件之後,或多或少會給點難以啟齒的隱疾。
宋心妮就是個鐵錚錚、血淋淋的實例。
她長得甜美漂亮,有對水汪汪的靈動大眼睛、小小的鼻子、時時微笑上彎的唇瓣、惹人憐愛的瓜子臉,和令很多女性同胞們妒嫉的一百六十五公分標準身高,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更是他們誠信銀行信義分行出鎮行之寶,是上從經理、下到門口保全,每個人捧在掌心呵護的可人兒。
但這個可人兒,在同事們私下嬉鬧的玩笑中,也有綽號。
因為上述的隱疾,見到俊男、帥哥就打隔,所以有時大家會開玩笑,稱她為「帥哥測試器」!
帥不帥、俊不俊俏,但看宋心妮打嗝嚴不嚴重,即可見真章。
「所以,梁繽,你會幫我嗎?」言歸正傳,宋心妮眨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期盼。
「幫忙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這樣持續下去也不是辦法呀!」一手撐在電腦桌上,梁繽一手撐著下顎。
人長得太漂亮的另一個缺點,就是邀約不斷、追求不斷。
宋心妮面對的,正是這個問題。喜歡她的甜美與親和力的人很多,從銀行內部的同事、到銀行來洽公的人員、還有與銀行有往來的各大客戶,總之因為心妮是第一線的櫃檯人員,所以與她有過接洽的人很多,而相對要拒絕的飯局也就更多。
「確實不是辦法呀廠一手揉著眉間,心妮皺起了臉發愁。
今晚的飯局怎麼辦?已經拒絕過錢老闆很多次,而且也麻煩梁繽陪她很多次了,她實在怪不好意思的!
「不如這樣吧!」梁繽忽然抬起頭來看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就說……」她挪近椅子,靠在宋心妮的耳旁說出腦中的方法。
「這樣好嗎?」眨了眨眼,心妮詫異的闔不攏嘴。「說我有個男朋友在紐約高就?會不會將謊言扯的太過頭了?」
美女就是美女,連吃驚的樣子,都煞是好看。
「怎麼會呢?」梁繽看得出神,卻不忘幫好友想好因應之道。「說人在紐約高就,才不容易見面;距離那麼遠,也無從查證,既然無從查證,才不容易被拆穿。」
「可是,他們會相信嗎?」無憑無據的,那些想追求她的人,會這麼容易就輕言放棄嗎?
「關於這一點——」梁繽賊賊一笑,似乎看透了心妮的猶豫。「我問你,我們行裡的電腦高手是誰呀?」既然要假造,當然就得一貫作業。
「當然是你呀!」心妮指著梁繽,還是沒完全聽懂她的意思。
咳了兩聲,梁繽清了清嗓子。「那誰又是影像合成的高手呢?」
「當然也是你!」心妮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就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譬如……木村拓哉的頭髮、金城武的眼睛、言承旭的鼻子、劉德華的嘴巴……」粱繽一笑,滔滔不絕地念了一堆。
「你真要幫我影像合成?」宋心妮的眼睛發亮,眉間的愁於剎那間消失不見。
「當然啦,要人相信謊言,也得有絕對的證據嘛!」簡單的影像合成對她而言,簡直是輕而易舉。「怎樣,可以決定你情人的長相了嗎?」
梁繽興奮地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在電腦裡幫宋心妮打造一位超完美情人。
「真的可以嗎?」心妮開心的笑了,真的可以擺脫那些追求者了。
「當然啦,今天下班後給我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內,我絕對幫你搞定超完美情人!」只差沒拍胸脯保證,對於電腦,梁繽可信心滿滿。
「那就太謝謝你了!」心妮高興的笑開了嘴,愉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
她終於可以擺脫這幾年來的噩夢,那些對她有狂烈追求慾念的男人們。
* * *
下了飛機,才走出出境大廳,古仲諒很快地就找到了前來接機的好友。
而他的那位好友似乎完全沒發現他的出現,仍舊背對著他,視線隨著幾位與他擦身而過的美女打轉。
「奕佩。」三兩步來到他的身後,古仲諒伸手搭上了邵奕佩的寬肩。
「怎麼,又相中了什麼高等獵物了嗎?」輕笑著,他知道這位好友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
「獵物?」搖搖頭,邵奕佩嗤哼一笑,終於轉過了身來。「有時候我實在不懂,我們男人這麼努力的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似有弦外之音,他又是搖頭、又是歎息。
「怎麼,我們三年不見,現在麻煩你來接我,結果耽誤了你看美女的時間嗎?」故意漠視他的哀歎,古仲諒拍了拍他的肩,就要往停車場走。
「古仲諒,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沒良心。」見他要往停車方向走,邵奕佩不得不跟上腳步。「也不想想我們兩人多年來的交情,為我想想辦法嘛。」
因為古、邵二家是世交,所以兩人可說是從小一同長大。
古仲諒突然停下了腳步。「你還能有什麼問題?不就是成天為了聯姻的事在傷腦筋嗎?」
不過話說回來,難道這就是奕佩喜歡一個女友換過一個女友的原因嗎?
「難道你不擔心?」脾睨了他一眼,奕佩的神色灰暗。「告訴你,一旦我被逼婚成功,你家的堂上二老肯定會跟進,到時候你也擺脫不了被逼婚的命運。」
生在豪門名流之家有何好?婚姻常常只是被拿來當成交易的一種手段!
看著他,古仲諒笑了笑。「她真有這麼糟糕?讓你嫌惡成這樣?」
由紐約回來前,他就聽家裡略略提過關於奕佩訂婚的事,只是沒想到他這次的反抗,居然是消極的忍受。
「xx科技大廠老闆的女兒。」想起那張端秀的臉,邵奕佩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