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落荒而逃?不行,從小到大她還未受過這等奚落,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怎麼嚥得下這口氣?秦小蠻深吸口氣,一招「傲虎降天」虎虎生風的猛襲聶如風門面。
「傲虎降天?!」聶如風原本帶著戲謔笑意的臉,突然變為冷酷剛硬,他輕而易舉得單手擋下秦小蠻毫不成熟的虎拳,進而更順勢緊緊扣住她的細肩,「你是傲天山莊的人?」他冷冷地問。
「你管我是誰,要殺就殺,少在那裡廢話。」縱使已痛得臉色發白,秦小蠻在口頭上可是絲毫不服輸。
「哼!」聶如風輕蔑地隨手一揮,秦小蠻立刻被狠狠地拋到冬兒身上,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上。
冬兒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心疼地撫著秦小蠻的肩膀。「快滾吧!否則……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聶如風語氣冷得像冰似地、教人不寒而慄。
「公子,所謂好漢不吃跟前的虧,咱們還是快走吧!」冬兒不由分說,拉了秦小蠻就走。
經過這番折騰,秦小蠻也沒力氣抵抗只有半推半就地任由冬兒將她往外拖,但嘴裡卻仍然頑強地朝聶如風宣示:「我會記住你的!」
聶如風不在乎地挑挑眉,轉向雲姓道:「進屋吧!否則如雲和如龍可能就不會乖乖的聽我的話,留在屋內了。」
「可是……這麼輕易就放他們走,還真是不甘心,」雲娃怒氣未平地瞪著兩條漸行漸遠的身影。
聶如風牽牽嘴角,並未回答,此時他腦海中,竟全是方纔那個蠻橫、頑固的俊美臉孔,他沒忽略那張略賺蒼白粉嫩的面頰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不笑時也若隱若現,可愛極了,而且……那柔軟纖細的身軀,在他的箝制之下,顯得好嬌小.如果不是那身男裝,自己還真會以為「他」是個女人哩!
如果她是個女人……聶如風趕緊阻止自己繼續飛馳脫韁的遐思,懊惱自己竟會對個小男孩產生幻想,他不禁厭惡地皺皺眉頭。
「如風,你在想什麼?」雲娃一無所知地問。
「呃!沒事我們進去吧!」也許今晚該找個女人了……聶如風邊走邊想著。
「小姐,該起床啦!」冬兒將白色的紗帳掀開,將它掛在兩邊的床柱上,隨後輕輕地走近秦小蠻身邊,準備將她搖醒,可是一見到主子的睡相,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原來秦小蠻不但衣服半掀,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而且不知何時,整個人做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移動,用腳丫子去睡玉枕,至於那床可憐的羽被,早被她踢到了邊疆地帶,飽受冷落之苦,而做這個動作的人,則是睡夢中面帶甜笑地唸唸有辭。
冬兒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推了推秦小蠻,但卻絲毫不見成效,她側頭想了想,露出一抹狡黠的好笑,隨即俯下身去,湊近秦小蠻的耳畔大喊:「無名氏來啦!」「無名氏」是她倆給在「芙蓉閣」見到的那男人所取的代號。
這招果然威力十足,秦小蠻馬上以第一速度自床上跳了起來,「他在哪,快把我的劍拿來。」她搞不清楚狀況地左張右望著,完全沒想到自己此時的衣衫不整。
只見冬兒一派悠哉地端了盆水,放在床邊的紅木梳妝上,笑著扭了扭盆中的巾布,「早啊!小姐。」
秦小蠻愣了愣,待瞧見冬兒一副詭計得逞得意笑臉,才恍然大悟,「好啊!原來是你在騙我。」
「你應感謝是我在騙你,否則真讓他看到你那副令人不敢領教的『怪異』睡相,還怕他不逃之夭夭?」
「哼!在他看見之前早被我砍成兩半啦!」秦小蠻漲紅著臉,沒好氣地接過冬兒遞來的濕巾,胡亂地在臉上抹一通。「我非報當日被辱之仇不可!」
「咦?我還以為你方才跟他在夢中相交甚歡呢,否則怎麼會笑得這麼開心呀!」冬兒看著秦小蠻連日來的魂不守舍。她相信小姐八成是情竇初開嘍!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會夢那個臭男人?」想到夢境中他對自己的溫柔,秦小蠻的臉不禁一陣燥熱,她趕緊再將濕布貼上面頰,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否則給冬兒瞧見,少不了又要調侃自己一番。
「好啦!再擦下去臉都要擦破了,」冬兒不忍再逗她,將巾布及水盆端了開去,「快點起來更衣吧!莊主在大廳上等著你哪!」
「爹爹找我?」秦小蠻乖乖地任冬兒替自己穿上一件水藍色的綺羅紗裙,要去見父親,可不能隨隨便便穿些麻布褲裙的,否則一定少不了一頓好罵。
「聽說剛剛定國公有派人來莊內,不知和莊主談了些什麼,等他一走,莊主就遣我來叫小姐嘍。」伺候完秦小蠻更衣,冬兒又刻不容緩地梳理起她的濃黑長髮了。
「是嗎?」秦小蠻有種不好預感,該不會……
「好啦!」冬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精心傑作,自滿地道:「沒有我啊!看你要怎麼見人哪!」
「我才不喜歡穿成這模樣,還頭載金簪銀簪的,麻煩死了。」秦小蠻不耐地站直身子,扯扯裙衫,才走不到兒步,就差點被絆倒在地上,「你瞧,礙手礙腳的,真搞不懂為什麼女人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穿褲子。」
「別抱怨啦!有多少女人想穿穿這種綺羅衣裙都不成,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冬兒緩緩地將秦小蠻纏成一團的裙衫扯開,取笑地說著風涼話。
「誰說的,眼前不就是有人一點都不希罕嗎?」以前她曾送冬兒好些錦綾綢緞的,誰知冬兒連正眼瞧上一眼都沒有,就又原封不動地退還了她,足足讓她氣了好幾天,以為冬兒嫌自己送的不夠貴重,後來才知道原來冬兒跟自己一樣,不喜歡那些繁雜嬌貴的衣服,正所謂臭氣相投!
「這怎麼一樣,冬兒只是個下人,本來就不適合那些錦羅衣裳的。」冬兒淡淡地說,雙手靈巧地整了整秦小蠻弄亂的裙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