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廷真是被她的一番高論給嚇住了。從來就沒有人這麼罵過他,更沒有人這麼告訴過他!
從小到大他都活在族人「血統論」的陰影下,鬱鬱寡歡,嘗盡倍受歧視與排擠的孤獨和寂寞。
而今,這位一直出現在他夢中的俏麗女子居然……
「你不要盡在那兒發呆,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邵可萱又猛力的用食指戳了他胸口好幾下。
秦孟廷輕笑了兩聲之後,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表情,握住她那隻小手,以迷人的嗓音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可愛的小姐,我的中文名字是秦孟廷,秦是我母親的姓氏!你也可以叫我安洛爾,不過,我比較希望你叫我孟廷。」這對他而言可真是破天荒的大突破呢!一直以來,他都很不願意向人提及「秦孟廷」這個中文名字的。
「秦孟廷,孟廷!很好聽啊!比安洛爾順口多了,好吧!我就叫你孟廷吧!」見到他態度有所轉變,令邵可萱感到頗為滿意。
是嘛!這種柔和的表情遠比冷漠的撲克臉更適合他太多了。
「你呢?我該怎麼稱呼你?」很奇怪的,聽到她喚他「孟廷」時,他居然有一種難言的幸福感覺。
「我叫邵可萱,來自加拿大,你叫我可可便行,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她本來就是一個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俏女孩,再加上她那張絕美容顏,更讓她所到之處無往不利。
「可可你好,我們當個朋友好嗎?」他好喜歡她的天真無邪與活潑熱情。
邵可萱甜甜一笑。「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
旋即,她的笑容凝固在嘴邊,雙眼直直望向他身後的牆壁,臉上儘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那幅肖像畫是……」
秦孟廷回眸一看,正巧瞧見了那幅古代裝扮的巨幅肖像畫,接著,他泛起款款深情的笑意。「說來不可思議,從我十七歲那年開始,我就經常夢見這個女孩,她總是以中國漢朝時代的裝扮出現在我的夢中,且逐年而愈來愈清晰,後來我便找了畫匠畫下這幅肖像畫,並一直不斷尋找這女子的下落,遺憾的是一直沒有下文,於是我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存在,沒想到今天卻意外的遇見了容貌和她酷似,不!應該說簡直是同一個人的你!」
絕不是他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愈和她相處,他愈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和夢中那個古裝佳人是同一個人,為什麼?!
邵可萱的視線始終未曾自那幅肖像畫移開。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面對著這幅畫,她居然感到懷念而心痛?!
問題是,她從未做過那樣的裝扮啊!而且他又為什麼會一直夢到這個與我酷似的女孩?!
見她那麼驚愕,秦孟廷反而有些後悔不該讓她看到這幅畫,他實在愛極了她純真的笑顏,像現在這般的驚愕表情著實不適合她啊!
「我帶你好好的參觀一下這城堡好嗎?」他試著使她回復笑容。
「真的可以嗎?」邵可萱果然因他的提議而重展笑顏,原本她此次到歐洲來做畢業旅行,最期盼的事便是參觀這座古老的城堡。
「當然可以!而且如果可能,我希望你能多住幾天,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陪你四處遊覽觀光,好嗎?」有生以來,這是第一次,他如此渴望的需要別人,如此迫切的希望能留住眼前的佳人,甚至有股希望把她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強烈衝動。
「那我就不客氣囉!不過,我得先到大門外知會一下和我同行的夥伴們,要他們繼續去旅行,不必擔心我。」邵可萱大方的接受邀約。一來是因為她真的喜歡這古堡,二來則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她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產生一股強烈的不捨之情,總覺得無法丟下他不管。
※ ※ ※
才短短的三天,秦孟廷和邵可萱已經熟稔熱絡得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般,完全沒有陌生的隔閡感,彼此間的情誼更是快速累增。
佇立在不醒眼的窗邊,遠遠的注視著,正在前院偌大草坪上嬉戲的秦孟廷和邵可萱的伊莉莎,眼中有著可怕的光芒,如果視線能殺人,只怕他們倆人早已被她殺了千遍萬遍,尤其是邵可萱。
「伊莉莎小姐……」管家鮑伯見她那模樣,不禁不安的喚道,只可惜伊莉莎並未理睬他。
原來那天伊莉莎並未和老夫人一同離去,而留了下來,只是秦孟廷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罷了。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伊莉莎才會更加妒恨。
「你們給我記著,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們的!」她在心中恨恨的立咒。
尤其看到秦孟廷對邵可萱展露出她這個未婚妻從未見過的迷人笑容,她就更加憎恨妒嫉了……
※ ※ ※
匆匆自加拿大趕來的邵克棠,在瞥見秦孟廷和邵可萱膩在一起快樂嬉鬧時,也不禁呆愣在原地不動。
眼前的情景,和兩千年前劉欣和董賢卿卿我我的情景,幾乎重疊在一起,讓他感觸良深,更是受到極大的衝擊。
「就和你現在所看見的,他們兩個正互相愛慕著對方,這和前世並沒有任何關聯,因為他們兩人都沒有前世的記憶,只是因為單純的一見鍾情,進而發展出這份友誼,沒錯吧!」尾隨而來的上官紫緒,站在身邊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訴說。
「不!我不相信……不管是小賢或可可都絕對不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他只會帶給他們不幸和悲傷罷了!」邵克棠顯然相當激動。
上官紫緒耐著性子極力勸解。「我說過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罷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忘記前世的種種,以較客觀的心態來面對他們兩人的相識相戀呢?就算你在前世是如何的愛他,如今,他已轉生為你的親妹妹,你還能怎樣?」
「我從未想過要佔有小賢,只要能待在他身邊,看他幸福的笑容,我就心滿意足了,在前世是這樣,現在,這份心依舊不變,我不要可可和小賢一樣的不幸……」邵克棠愈說愈無法自持,連聲音也變得哽咽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