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父親身旁,對著秦曼玲直瞧的安迪也說話了。「父親說得沒錯,曼玲真的變成小美人了,足可迷死少說一卡車的仰慕者!」
安迪對秦曼玲的情意,雙方長輩早在八百年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就連另一個當事人,古靈精怪的秦曼玲本人也完全瞭解安迪的心意。
只是這段情緣似乎--
「安迪,你千萬則太捧這個小搗蛋,你以為在這世界上不怕死的男人有多少?」秦老闆壞壞的斜眼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秦曼玲旋即提出「嚴重」抗議:
「老爸,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寶貝女兒,我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啊!你自己不也常常誇我嗎?現在居然這麼說,啊!我明白了,原來老爸是故作謙虛,瞭解瞭解,不過查理叔叔和安迪都不是外人,你就不必再『裝』了啦!沒聽說過『過度的謙虛是虛偽的』這句話嗎?」
秦老闆從很早以前就知道,有朝一日,這個鬼丫頭一定會爬到他頭上撒野去的,但也「沒法度」,誰救他真把這個「身世奇特」的女兒給疼進心坎裡去了呢!
「好好!算你有理,不跟你瞎扯淡了,快去給你查理叔叔和安迪端些飲料來!」
「好嘛!」秦曼玲難得這麼好商量。
等到秦曼玲端來飲料坐定之後,查理便開門見山的說出此次來訪的主要目的。
「我說小曼玲啊!上回查理叔叔和你提起的,關於你和安迪的婚事,你考慮得怎樣了?」
一旁的安迪既緊張又期待。
可能的話,秦老闆也希望這件婚事能順利進行,好了卻一樁心願,遺憾的是他已從女兒的眸底,看到先前預料中的答案。
只見秦曼玲從容不迫的甜甜一笑。「查理叔叔還有安迪,我恐怕要教你們失望了,這婚事我不能答應,安迪應該早就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般看待,並無男女之情!」
這種事還是速戰速決最好。
預料中的答案,安迪雖失望,倒也不是很難過,「難道我們的關係永遠都不會改變?」
「對!不過,我也不會和其它異性談戀愛就是,原因你們應該都知道!」她乘機把早已決定的心意重申一次。
秦老闆明知女兒的決定最合乎理想,但身為父親,他不免為可愛又可憐的女兒不平。「其實你不必那麼在乎你的身世,爸希望你能幸福啊!」
秦曼玲豈會不知秦老闆心中的矛盾與痛苦。「老爸,你就別再胡思亂想,我早就有所覺悟,終有一天,我一定會從這個不屬於我的二十世紀消失,回到我本該存在的過去時空,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消失前留下一段注定得以遺憾收場的戀情呢?所以,我只要趁著還能和老爸還有查理叔叔、安迪你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多製造一些美麗的回憶就心滿意足了!」
她自小就是這樣的心態,身為一個古代人,卻因不可解的「脫軌命運」而來到二十世紀,在二十世紀長大,如此不可思議的際遇,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呢?
「曼玲,我的寶貝女兒,你永遠都是老爸的女兒--」秦老闆不禁悲從中來。
對身為考古學家兼冒險家的他而言,自年輕至今,遇到的奇人異事不算少數,但就屬「撿」到這個來自古代的寶貝女兒最為不可思議。
他還清楚的記得,十六年前的一個下雨天,當時因為心愛的老婆才去世不久而心情沮喪的他,恍恍惚惚的走在街上,倏地,天空中出現一小團不明物體,他反射性的伸出雙手去接,待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名來路不明,約莫兩歲,做中國唐代裝扮的小女孩,他一眼就愛上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於是二話不說的將她帶回家養育,那小女孩正是秦曼玲。
「小曼玲,你犯不著忌諱違反天理之類的事,查理叔叔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你我都只是泛泛人世中的一員,並非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所以,你大可放心去談一場戀愛無妨,何況,這件事是大自然不可知的神秘力量自行造成的「脫軌命運』,責任不在你我,所以--」身為靈異先知之士的查理,本不該有此番違反天理運行的想法,但他實在太疼愛眼前這個惹人心疼的小女孩了,所以才會說出此番話來。
「老爸、查理叔叔,你們別這樣,我--」秦曼玲一向最怕這種悲淒的場面,她何嘗願意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六年的二十世紀?
只是,這則「脫軌的命運」何時會被大自然中那股奧妙而神秘的未知力量給加以「修正」,誰也不知道啊!
一向見不得秦曼玲傷心落淚的安迪,適時說出了秦曼玲最想聽的話。「放心吧!曼玲,就算將來有一天,你當真遠離我們身邊,我也會負責照顧秦叔和父親一輩子的,你別擔心!」
秦曼玲的心情這才好轉些。「謝謝你,安迪!還有,對不起,辜負了你的心意!」
「別說那些傻話,嗯!這樣吧!你去穿秦叔上回特地為你真的那件骨董新娘禮服給我們看看如何?南唐郡主李妍姑娘?」安迪試圖轉變過度悲淒的氣氛,讓她更好過些。
「好主意!」查理和秦老闆很有默契的配合安迪的努力,他們都一樣,不願見到秦曼玲傷心的面容。
「嗯!我這就去穿!」秦曼玲順水推舟的飛奔回房間去,準備乖乖的穿一次那件骨董新娘服,好讓三位深愛她的人,能一償夙願,算是對他們的一種回報。
說起這件保存完善,幾無損傷的骨董新娘服,還真是一段奇緣。約莫兩年前,秦老闆在一位老顧客家中初見這件骨董新娘服時,不知為什麼突生一股執念,非將它給買下不可,不管要花費多大的代價。幸好當時的所有者向來欣賞秦老闆的為人,才願意半買半相送的低價割愛,否則,像這麼一件保存如此妥善,幾無污損的唐末宋初時代的貴族人家的精緻新娘服,豈能這麼輕易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