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這個男人從不在家開伙的嗎?」方芷雲不禁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方品睿從客廳丟了一個問句過來。
「沒事,只是我們的開飯時間得延後,現在必須先去採購一番。」她關上冰箱的門 走回客廳。
方品睿拿起機車鑰匙準備和她一道出門,過長的腳踢到了他今早替她從范修羅那兒 搬過來的一隻皮箱。
「不要緊吧!找待會回來做好菜就把它們整理好。」方芷雲說道。
姊弟兩便神采飛揚的出門去。
方芷雲是真的想通了--她犯不著為了一個從一開始就不愛自己的男人如此傷心難 過,這樣太不值得了,所以她告訴自己要快快重新振作,對自己更好,把自己弄得比以 前的自己更迷人而光彩亮麗,好讓范修羅知道,沒有他,她依然可以過得很好,甚至更 好!
同時,她要用自己的魅力和自信證明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徹徹底底的匡證范 修羅對她的誤解,讓他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有眼無珠,進而讓他後悔莫及!
***
范修羅整天心情都屬於烏雲密佈的「陰天」,直到下午下班時間都沒有轉晴,尤其 在停車場遇到了樓慕羽,和他交談之後心情就更不好了。
「有事嗎?沒事的話我想早一點回去,免得路上塞車,而且芷雲下午也打電話給我 ,要我回去吃晚餐。」樓慕羽心情比今天早上好很多,因為芷雲在電話裡的聲音,聽起 來挺有精神而且不再帶有悲傷的色彩。
范修羅聽了他的話,喉嚨像哽了一顆鴨蛋一樣,「哦!」了一聲,陰天級的心情又 多了一大片厚厚的雨雲。
不過他很快心情就好轉,一臉幸福的笑道:「我也是,茱莉亞一定燒了滿桌的佳餚 在等我回去共進晚餐。」天使燒的菜一定比芷雲那個騷貨好上千百倍!
樓慕羽以在看稀有動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但願如此!」
陶醉在幸福夢境裡的范修羅並沒有聽到這句話,逕自走向自己的車子,樓慕羽攤攤 無可奈何的手,也走進自己的車。
「慕羽,你有沒有搞錯路,咱們回去的路是往右不是往左。」范修羅好心的提醒他 ,這小子該不會是太久沒有在台北開車,忘了路怎麼走了吧?
樓慕羽回道:「我不是走錯而是想到前面的花店買一束花回去送給芷雲。」
不愧是一流的花花公子,果然面面俱到,范修羅是在褒地而非貶他。「我和你一道 去,我也想買一束花送茱莉亞。」
想想在哄女人方面,他那群「狂黨」的夥伴,也只有「偏執狂」杜希文那傢伙的超 高程度能和樓慕羽匹敵了。
想到「狂黨」那幾個傢伙,他還真有些想念他們。
說起來,他們「狂黨」比起風谷許多其它族群的同伴來,實在幸運很多。因為他們 五個人當中,除了「破壞狂」李承烈是「死人」,比較無法常常以真面目到外面這個世 界自由活動外,其它四個人因為家世清白,又都屬於極為平常的各界菁英,所以除了在 風谷聚首外,在外面這個世界也可以三不五時的來個小聚,自由自在的聯絡。
不像「風谷」有些族群因為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互相衝突或對立的--例如:全球 通緝的罪犯和國際刑警、軍官和逃兵、法庭上的原告和被告……等等不勝枚舉。
對這些在外界有身份衝突的風谷人,想像他們這樣隨時相聚可就是難如登天了。所 以他們也格外珍惜他們的幸運。
那四個傢伙現在在做什麼呢?
「破壞狂」李承烈理所當然是待在風谷中,和長住在風谷的那夥人談天說地,順便 協助風谷代理人那一群人繁重的工作。
「偏執狂」杜希文想必是在英國,因為上回分手時,他說最近要在英國參加一項「 女王杯」國際馬術邀請賽。
「實驗狂」胥維平八成又躲在他的私人小天地做他的偉大實驗啦!
至於「記錄狂」武敘揚大概又窩在巴黎的小天地裡,振筆寫他的曠世大作了。
到了花店,樓慕羽和范修羅都買了一束純白的香檳玫瑰,且兩人都用不以為然的表 情打量著對方。
「你買錯花了。」兩個人同時說道。
范修羅搶快一拍說:「是你買錯花,白色根本不適合芷雲,她那種女--芷雲適合 紅色。」
「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才對。」
「你在說那一國的笑話?」范修羅幾乎是用鼻子嗤哼。
樓慕羽知多說無益,懶得和他辯就逕自走上車。「好了,回去了。」
「范修羅不想自沒趣,一方面又急著回家品嚐茱莉亞的手藝,也不再窮磨菇。
和范修羅分道揚鑣後,樓慕羽帶著雀躍的心情回家。
到了家門口,他不禁呆楞了片刻--有多久了?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面對滿屋子柔和 的燈光的迎接式了?唉!至少八年有了,從他離家至今。
樓慕羽心中泛起一抹莫名的激動,久久無法平息,他深吸一口氣才想輕按門鈴,客 廳的大門卻在他未按鈴之前自動打開--「歡迎回來。」迎接他的是方芷雲溫柔的笑容 和滿室的溫馨,以及陣陣飯菜香。樓慕羽此刻的心情只能以一句話來形容--回家的感 覺真好-「這是送你的花!」他發現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誠心誠意的說出這句 話。
方芷雲瞥見花色時頗為詭異,「白色的?」
「你不喜歡?」
「不!不是的,而是--從來沒人送過我白色的玫瑰花。」她有點沮喪的說。
在玫瑰花中她確實最喜歡白色,只是周圍的人都認為白色的玫瑰和她最不配,都是 拿異樣的眼光看她,久而久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受重視」她索性都不買白色的玫瑰, 當然也沒人送她白色的玫瑰,漸漸的也就沒人注意到她真正的喜好,連她自己都快忘了 。所以現在面對這束白色玫瑰她才會深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