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旋即又?自己可笑的舉止懊惱,「該死!是那個男人又怎樣!」
不過她的手並不如她的心爭氣,不知何時已擅作主張的執起話筒。
「是你?」諸葛介豪?不是維平!朱海薇暗叫意外。
「很抱歉海微妹子,這麼晚還打擾你,我是想問你,維平回來沒?」電話彼端的諸 葛介豪,語氣透著忘了掩飾的焦慮。
朱海薇強裝不在乎,冷冷的回道:「我不知道!恐怕又在哪個情婦那邊過夜了,你 和他那麼熟,應該知道他的?人,何必擔心?」
只有對諸葛介豪,朱海薇才會拿下笑容可掬的面具,不加掩飾的表露出自己對胥維 平的不滿和嫌惡,因為她已經知道諸葛介豪和胥維平是無話不談的死黨,包括他們夫妻 倆真正相處的情形,這個男人也悉數知曉。
「糟了──這麼說來那個傻小子還待在寄嘯亭──」諸葛介豪牛頭不對馬嘴的低叫 ,便急急丟了一句:「那不打擾你了,我要去找維平──」
語畢,他便急著掛斷電話。
「等一下,我也去!」朱海薇的感情比理智早一步衝動的下了決斷,臉色驟變的奪 門而出。
???和諸葛介豪並肩趕往寄嘯亭的朱海薇,不忘鄭重的聲明:「你要搞清楚,我 是怕傳出去會被唐邦其它的人看笑話,有損我的面子和風谷的形象,所以才和你一起來 的,並不是因?關心他;而且,我還是認為他早就離開寄嘯亭了,再傻的傻瓜也不會笨 得在冷風颼颼的雨夜,呆呆的淋了四、五個鐘頭的雨!」
「維平就是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他就是會幹這種傻事!」
諸葛介豪真是敗給那個呆子了,眼看好友的心上人如此不信任癡愛著她的維平,他 不由得?好友抱屈,想為他盡點心力,「有件事我也必須向你聲明。」
他有把握朱海薇一定有聽進去,所以就一口氣說到底,「維平今晚本來是打算提前 到寄嘯亭赴約的,誰知道正要從我住的地方出發時,女官們卻傳來惡耗,說蕾蕾割腕自 殺了,而且鬧得很凶,非要維平陪在她身邊才肯乖乖的安靜休養,維平不能見死不救所 以才會失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等到蕾蕾的情況較?穩定時,已將近十點半,維平立 即就跑到寄嘯亭去找你了,所以──」
「閉上你的嘴!」朱海薇怒聲吆喝,諸葛介豪已經把想說、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 所以就順了她的意,不再贅言。朱海薇因他一席話而心湖更加澎湃洶湧,難以平復。
蕾蕾割腕自殺,所以維平才遲到失約?這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維平 ──」
諸葛介豪劃破天際的叫嚷,駭得精神恍惚的朱海薇尋聲?
眼──老天!維平真的還待在那裡!
朱海薇一陣揪心的痛楚,宰力無窮的用手肘往諸葛介豪身上猛力一撞,把沒留神的 諸葛介豪重重的撞倒在地,自己快馬加鞭的趕到胥維平身旁。
高傲的自尊心使她強裝冷漠的道:「你這是在干什??向我示威?」
「海薇──」胥維平像絕地逢生般驚喜,壓根就沒有把她帶刺的話聽進耳裡,激動 的撲向她,卻因?在大雨中待得太久,全身冰冷僵硬而力不從心的跌倒在地。
「維平──」尾隨而至的諸葛介豪音量大過朱海薇數十倍,硬生生的蓋過朱海薇的 叫喚,而且搶快她一拍的蹲下去探看好友的情況。
朱海薇因而呆愣的維持原來的姿勢,僵直的佇立在原地,冷眼旁觀事情進展。
「維平,你還好吧,天!你在發高燒耶──」諸葛介豪被他那和雨水溫度截然不同 的超高溫嚇了一跳,二話不說就攙扶起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帶他回翠屋診治,「撐著 點,我回去後立刻幫你找御醫來。」
「不──我要海薇──」儘管高溫和大雨已經合力把胥維平弄得狼狽不堪、神智混 亂,然而,那股任憑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也難以輕易改變的執拗,卻戰勝了焚身般痛楚 的煎熬。
只見他蠻力一推,便把攙扶他的諸葛介豪拒於身外,不過自己也因?重心不穩,踉 蹌倒地。人是倒地不起了,還是不死心的咬緊牙關,在泥濘中費力的掙扎,爬坐起來, 跪著撲向像樹木一樣定定不動的朱海薇,探出僵硬痙攣的雙臂,死命的抱住心上人的雙 腿不放,抖顫著聲音,暗啞的哀哀乞求:「相信我……薇……我是真心的……我不要離 婚,不要……薇;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要離婚……」
朱海薇幾乎被他那令人動容震撼的舉動說服了,但嘴巴不是倔強的冷冷命令:「起 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輕易下跪,你還有自尊嗎?」
「我不要什?自尊──我只要你──薇──」胥維平真的好害怕,獨自待在雷雨中 四、五個小時哩,盤踞他心頭的一直只有一個可怕的想法:這一次海薇真的會不要他、 狠下心提前和他離婚了嗎?不,他不要,死也不要!
朱海薇倒抽了口氣,眼睛四周飛快的被熟悉的氤氳佔領,「起來──我叫你起來, 你聽見沒──」他燙得嚇人的體溫和顫抖,穿越冰涼濕透的雨水,藉由擁抱傳遞給她, 震得她五腑六髒全數碎裂。
「我不──除非你答應我不離開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和我重新開始,否則我寧願 死也不起來──」他比全世界最頑固的老頭兒還執拗。
他怎能這麼任性的對她予取予求,該死的是她?什?總是無法狠下心腸拒絕到底, 總是被愛他的癡心打敗?朱海薇恨透了自己的軟弱,嘴巴卻已先行妥脅軟化:「如果你 的高燒不退,不立刻離開這裡,我就不答應你。」
「薇──」胥維平綻露出絕地逢生的燦燦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