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原靜羽亦是淚水縱橫。
"你不能這麼自私、這私卑鄙,就算靜影曾經對不起你,但這十年來他對你的補償早已早夠了。你不能這麼自私地束縛靜影的一生。放他自由!把他還我。求求你……"
"不是這樣的。我……"
"你除了給靜影一輩子的愧疚和負擔外,什麼都不能給靜影。我卻可以--我可以給靜影飛黃騰達的前程和更上層樓的榮華富貴,還可以給靜影一個完美幸福的家。你卻什麼都不能,只要你存在,靜影就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罪孽、永遠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求求你別再纏著靜影了……"
"不--"原靜羽嘶喊著奪門而逃。
"靜羽--"達尼爾手托特護照顧茱莉亞便火速追上去。
"放開我!我要去靜影真正的心意--"原靜羽企圖擺脫他的糾纏。
"別傻了,你永遠問不到真正的答案。"
達尼爾的話一針見血地錐痛原靜羽百孔千痕的心。
"你這麼冰雪聰明不會不明白,不論你問原靜影什麼話,他永遠只會給你你想聽的答案,無論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話。因為他對你深感歉疚,所以他一輩子都會以你的喜怒哀樂和幸福作為最優先考量,這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不是?"他知道原靜影是因為深愛原靜羽才會如此重視她,並不只是因為要贖罪。但他卻自私地不讓原靜羽知道真相--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他可憐的姐姐茱莉亞。
"不……不要說了……求你別再說了……"原靜羽傷心欲絕,一顆心早已傷痕纍纍,"我只要愛著靜影,深愛著靜影……為什麼我就不能待在靜影身邊?為什麼?"
"我姐姐的不無道理,你如果真的愛那傢伙就離開他讓他自由吧!只要你待在他身邊,他永遠都會為你所縛,你心知肚明。是不是?"
"不--"
"我們結婚吧!這樣一來對誰都好,而且你還可以藉此試探原靜影的真正心意。如果他愛你,他一定會反對我們的婚事;如果他是為了贖罪,凡是你的要求他都一定會答應的話,那他就會輕易地應允我們的婚事。到時,你就可以知道他對你真正的心意了。"
"不--"原靜羽掙脫他,像無頭蒼蠅似地拚命向前狂奔。
"靜羽,小心一點,你怎麼了?"甫歸來的原靜影迎面將她抱個滿懷。
"靜影?"原靜羽一觸及他狀甚關懷的臉,淚水便更加失控。
"怎麼哭了?誰欺負你?"原靜影溫和的表情旋即蒙上一抹森冷的陰沉。
"沒有人欺負我。我是因為怕你會不理我、想離開我,所以想著想著就哭了……"原靜羽強掩不安與心傷,大事化小的搪塞。
原靜影這才把表情放柔,寵愛地道:"傻女孩,我怎麼可能離開你?"除非你討厭我!"我說過你是最重要的。只要是你的希望,我一定幫你實現。"
"就算那件事並非你所願的?例如像這次拍電影的事?"她不安地試探。
"這不算什麼。只要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他衷心地說。
原靜羽卻聽得心痛欲裂,狠狠咬了一下下唇,下了最後的賭注道:
"那就請你再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我想立刻和達尼爾結婚,請你答應成全。"拒絕我,求你拒絕我!
面對突如其來的重擊,原靜影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但他還是強掩創痛,保持冷靜地問:"這真是你的願望?"
"嗯!"不是的,求你拒絕,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而不是為了贖罪。
"好吧!"
簡短的兩個字,摧毀兩顆互相癡戀的真心與無法互訴情衷的深情摯愛。
當原靜羽和達尼爾的喜訊傳至"哈雷",黑蛇便把握良機地大肆向首領夜剛挑撥--
"我看雷影那傢伙一定是故意的。他明知首領對他妹妹極感興趣,居然還在首領向他提及要他帶妹妹來見首領之後不久,就匆匆地將妹妹嫁人。這分明是存心抗令,故意漠視首領的命令。否則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何況他上回還說他有意退隱江湖,所以我看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有是他事先預謀的。首領你說我分析得有沒有道理?"他深諳夜剛多疑善忌的人性,從而善加利用。
夜剛果然臉色陰晴不定,一副想將原靜影殺之而後快的神情。
黑蛇眼見大功即將告成,加把勁道:"如果首領允許,屬下願意替您效命,給雷影那個叛徒一點教訓,請首領下令。"
"隨你便!"
婚禮當天,原靜羽身著白色婚紗,木偶似地佇立在鏡子前,眼神呆滯地凝睇鏡中新娘,不禁感到好笑--
這就是幸福的新娘該有的表情嗎?
不,不能哭,更不能後悔。為了還靜影自由,她一定得這麼做。
然後,新娘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依舊一身黑色系裝束的原靜影走了進來。
原靜羽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
是她要求靜影兄代父職的引領她步入禮堂,親手將她交給達尼爾的。
這是一種告別儀式。只有這麼做,她才能死心!
而靜影他二話不說的應允了。
"好了嗎?"原靜影和往常一樣溫和地問。
他很驚訝自己居然還能這麼平靜的站在這裡,若無其事地笑著和靜羽說話。
他應該早在靜羽說要嫁給達尼爾時,就亂槍射死達尼爾了才對。這麼一來,靜羽就不會被別人搶走,會像以前一樣,永遠只屬於他。
他一直深信他會射殺所有想自他身邊奪走靜羽的人。然而,當事情真正發生,他才赫然驚覺:他居然如此膽怯!根本無法為了一已之私而殺了靜羽所愛的男人,讓靜羽傷心。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把靜羽拱手讓人,什麼也不能說、不能做,只能默默承受。
他知道他的世界早在靜羽向他說要嫁人的瞬間,便已徹底崩毀。他的心和靈魂早已深埋在那堆斷坦殘壁之下。如今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具沒有心也沒有靈魂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