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是他此刻腦海裡、心坎裡都只惦記著她的淚以及方纔的溫存。
* * *
程步雲帶著盟友上官展翔的托囑前來台灣。
本來上官展翔也想親自同行,但身邊的工作實在太多,忙得分不開身,而且還得提防「居心叵測」的老爸,所以只好讓程步雲一個人來會大哥。
程步雲以為見到的將會是像殺人魔一樣的上官展雲,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一臉頹廢、像鬥敗的獅子般的男人。
「咱們的大少爺怎麼了?是誰不要命來惹你了?」總不會是知道連振宇和纖纖的事,而打擊過大吧?程步雲可不認為這個強悍固執的大表哥會這麼經不起打擊。
「丈夫吻妻子有錯嗎?」上官展雲答非所問,表情呆滯。
「沒有錯。」果然還是和纖纖有關。
「那她為什麼哭?還求我放開她?」上官展雲惱恨的嘶吼、狀甚痛苦。
「女人會這樣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根本不愛你。」你想得美,對人家不聞不問一年半,突然冒出來吻人家,誰能欣然接受?所以他故意「欺負」這個愛情零蛋的表哥,替纖纖出口怨氣。
「你胡說!」上官展雲像被電電到似的猛然抽搐,暴跳如雷的怒斥。
「我才沒胡說,否則她為什麼哭?反正纖纖愛不愛你對你來說都無所謂嘛,你不是說過嗎?婚姻最重要的是傳宗接代,愛不愛根本無關緊要,只是二十世紀的可笑玩意,你根本不需要。那你又何必在意纖纖愛不愛你?」這小子總算有點開竅了,好現象,不過會不會來不及呢?
「我……」上官展雲頓時啞口無言。「我是說過沒錯,但--但是纖纖是我的妻子,她怎麼可以--」不愛他!
「可以怎樣?」程步雲壞心眼的咄咄逼人,他諒他「不愛他」那三個字絕對說不出口。
上官展雲果然臉一陣青一陣白,怎麼也說不出口。怒氣衝天的轉移話題--「我命令你立刻把連振宇和纖纖的交往過程交代清楚!」那個男人要是真有染指纖纖的淫行,他絕對會砍了他。
程步雲早就想到怎麼給他更大的打擊了。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從衣服口袋取出幾張照片交給他,「這是這半年來我請人偷拍的照片,足以說明連振宇和纖纖的交往過程,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這些照片可是他費了一番功夫才偷拍到的傑作,他細心保存得如此完整,為的就是這一刻。
上官展雲瞪著一張張的照片,愈看愈火大。
怎麼全是纖纖和那傢伙的合照,而且每張照片的纖纖都笑得柔情似水、甜美動人,那正是他一直渴望卻盼不到的笑靨。
「該死--」上官展雲再也坐不住,像火山爆發的奪門而出。
「展雲,你要去哪裡?」程步雲沒料到效果會出乎意料的強大,連忙跟上前去。
依照展雲的個性,應該不會盲目衝動的採取行動才是,這回怎麼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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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纖纖一面汨汨落淚,一面把今天發生在演示文稿室的事,一股腦兒的說給三妹應楚楚聽。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他、不要被他吻、被他擁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是我的相公--」她雖萬分自責,卻沒有絲毫後悔所為,因此才更加自責。
「那是因為你終於開始正視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了,所以你才無法接受那種不確定有愛的吻和擁抱。」應楚楚點出癥結所在。
董纖纖驚愕不信的瞪視著滿眼篤定的三妹,漸漸地,她似乎也認同了這個答案,喃喃的說:「真的是這樣嗎?」
「當然是。我問你,你今天在做演示文稿時反抗他後,是不是有一種滿足感和成就感?」
「我只是覺得有種莫名的興奮--我想應該是--」原來那份難言的快感是這麼回事。董纖纖發現自己真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自己。
「纖纖,你出來,立刻和我回去!」上官展雲人未進「賴著不走」,咆哮聲已先行搶灘。
「那隻野獸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敢跑到這兒來撒野!」應楚楚新仇加舊恨的捲起袖管,掄拳準備扁人。
董纖纖似是下了什麼決心,出手阻止她,「楚楚,別這樣,讓我自己和他談。」
「你?」應楚楚頗為驚訝,但回心一想也好,「你們是該好好談談了,我在裡面監視。萬一他敢對你動粗,我會立刻衝出來宰了他,你放心。」
「嗯。」董纖纖深吸一口氣,等著夫君入門。
下一秒鐘,上官展雲果然面帶殺氣的進門--步雲也來了?
見小妻子舉止安詳的端坐在椅子上,好像刻意在等他,上官展雲不禁愣了一下,過了幾秒才說明來意:「立刻和我回去!」這次他絕不再放任她和連振宇那只色狼廝混下去。
「我不會和你回去,除非你坐下來和我好好的談一談。」董纖纖一反平常的怯懦怕事,直視著上官展雲道。
上官展雲暗吃一驚--她什麼時候敢這麼明目張膽地看著他說話了?害他不設防的心悸動了一下。
「快說!」看在她第一次主動開口要和他說話,他就成全她,在她對座坐定。
「步雲,不好意思,請你到裡邊迴避一下。」董纖纖以懇求的眼神望向一臉意外的程步雲。
程步雲瞄到在門縫向他招手示意的應楚楚,便滿口答應,「也好,你們夫妻倆是該談談了。」
清場完畢,兩人獨處讓上官展雲感到不自在,暴躁地催促道:「有話快說!」
「不急,先喝杯茶再慢慢談。」她這麼做是想給自己多一點時間紓解緊張的情緒。
眼看她那一雙白皙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忙著沖茶,上官展雲的呼吸愈來愈急促。接著,腦海浮現先前在演示文稿室的火熱畫面,他--又想親吻她、擁抱她了。
「纖--」他的情慾才剛燃起,便被董纖纖的話澆熄。
「這些日子來,我想了很多,發覺自己必須有所改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的生活,所以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樣,我想要過得更有自我、更受尊重一些,尤其--我無法接受一夫多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