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步雲注意到他的怪異不尋常,挨近他一聽,不禁心頭一緊,狠狠扯住他胸口的衣襟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究竟做了什麼事,為什麼纖纖要跟你離婚!?」天!事情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糟?
「不會的--我不要離婚--」上官展雲完全瘋狂的抓住程步雲的雙臂猛烈的搖晃,激動崩潰的狂吼。
程步雲被他晃得天旋地轉,骨頭都快拆了,不得已只好狠狠揍了他一拳。
砰!
「你給我清醒一點,不准再裝瘋賣傻,快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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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纖纖不知道自己是怎?到「賴著不走」的,只知道瞥見楚楚關心萬狀的奔向她、撐住她時,她便整個人癱軟了下去,無力而絕望的泣訴:「我要離婚……我想要真正的幸福……所以我要離婚……」
她不要再傻愣愣地期待不可能實現的幻夢,那個男人不會改變的,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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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你居然那樣對待纖纖!?」程步雲真希望所聽到的全都是騙人的,這怎麼得了?
上官展雲心緒極度紊亂的猛抓頭髮道:「我真的不想那樣對待纖纖--我是因為跟蹤纖纖和連振宇,目睹連振宇吻了纖纖,那一瞬間,我全身的血液幾乎在剎那間被人抽個精光,腦袋瓜更是呈現空前絕後的紊亂。那時,印在我腦海中的執念只有一個,就是纖纖是我一個人的,絕對不能讓連振宇搶去,然後我再度回復正常意識時,我已經把纖纖劫回家甩上床--」
上官展雲努力的回憶著:「纖纖一直叫我放開她,拚命的掙扎,那時我好害怕,我心中真的有一股偌大莫名的恐懼,怕纖纖真的不要我、想離開我--她愈是反抗就愈加深我心中的無邊恐懼,所以我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想透過身體的擁抱佔有來證明她還是我的,來告訴自己她還是我一個人的,並沒有被連振宇搶走。我只是這麼想……我……」他的腦海不斷浮現纖纖離去的淚痕和她所撂下的絕情話語,每想一次,他就不住的打一次哆嗦。
「我不要離婚--我不能失去纖纖--我無法想像失去纖纖之後我會變成什麼?我不要離婚--絕對不要--」偏偏他的耳畔不停的迴盪著那幾個宣判他死刑的無情字眼--我要和你離婚!「纖纖不會的,一定是我聽錯了。她不會,對不對?」上官展雲狂亂的掐住程步雲的雙臂,指甲深陷他的皮膚,拚命的想從他的回答中獲取安慰。
程步雲卻狠狠的擊碎他的奢求:「她會!你和我一樣清楚,纖纖這次是下定決心離開你了,所以她才會用『離婚』這個字眼,而不是和之前一樣,要你休了她!你很清楚『離婚』和『休妻』的差別在哪裡。離婚代表的是男女雙方的平等,表示她是以和你一樣的平等地位向你宣告這件事,這等於是她自己主動下的決定。不像休妻,是男尊女卑地任由你單方面掌控生殺大權!」
他反過來抓緊上官展雲的雙臂猛晃--「這代表什麼意義,你心裡和我一樣清楚,那就是:纖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毫無主見,任由你擺佈的小女人了。她已經變了,變得像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和願望,不再是洋娃娃。所以,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誠心要求你和她開誠佈公的談。然而你卻不加理會,完全不放在眼裡,一次又一次的斷然拒絕她,令她心灰意冷的掉入絕望的深淵,終於決定對你死心,不再和你溝通,而主動離開你。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自作自受,你活該!」程步雲毫不留情的再給他最後一記重擊,「這次是纖纖不要你,她要離開你了,而不再是你休不休她的問題,是她不要你了!你聽清楚沒?」
「不--不會的!纖纖不會的--」上官展雲陷入恐懼的深淵,哀痛欲絕地嘶喊,彷彿想藉此來否定他無法承受的事實。
「她會!她會!她會!」
「不--」上官展雲逃命似的破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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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天空烏雲密佈、雷雨交加,瘋狂的上官展雲都視若無睹。當那惡劣駭人的雷雨是一場無聲電影,一點也不受影響的拚命敲著「賴著不走」緊閉的大門。
「纖纖,你開門。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離婚,纖纖你快開門--」任憑無情的大雨如何肆虐他冰冷的身體,他都無知無覺,只是用早已瘀紫破皮沁血的雙拳,拚命地敲著門板,喊得聲音都啞了。而他全身也早已濕透,變成一根大冰柱。然而,緊閉的大門,兩個多小時下來,都一樣完全沒有響應。
上官展雲不死心的繼續奮戰--「纖纖,你不要這樣,開開門聽我說,我不要離婚,纖纖--」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裡頭有了響應--門突然打開了一道縫隙塞出一張紙便又迅速合上上鎖,完全沒給上官展雲搶攻的機會。
上官展雲突破不成,頹喪的垂下頭,正好瞥見那張紙。然後,他整個人癱了,完完全全不動的呆愣在那裡,直直瞪視著那張女方已經簽字蓋章的離婚證書,像石雕一樣,動也不動。
一直站在他身旁默默陪著他的程步雲至此,終於不再沉默,蹲下去對呆愣不動的上官展雲道:「振作點,我們先回去再說,好不好?」
見表哥弄成這副德性,他心裡著實不忍。究竟,他和展翔一樣明白,展雲是深愛纖纖的。一個男人能純情到對同一個女人一見鍾情三次幾乎是奇跡,足以證明展雲是如何的深愛纖纖。只是這個大笨蛋愛的方式大錯特錯才會造成今天的局面,他怎能忍心坐視不管?
「纖纖不要我了……她真的不要我了……」上官展雲用一種令人鼻酸的聲調,啼笑皆非的不斷說道。自他臉上滑落的是雨是淚已無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