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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盈盈呆呆的在「紫菱洲」上的醉月湖畔,無趣的打著水瓢兒。
自從步雲和擎海送她回到丁家大門口,然後兩人偕伴遠揚至今也不過三天,她卻像 過了三個寒暑似的,大有度日如年之感。
唉!古人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境,她終於親身體驗到了。
沒有步雲相伴的這些日子,她看什麼都不順眼,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整個人就 像洩了氣的皮球,全身搾不出半點青春活力來。不像和步雲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即使只 是呆呆的坐在一旁,看著步雲下廚燒菜,她都感到非常開心有趣,不會無聊。
真是奇怪,和步雲相識相處也不過才一個星期不到,她怎麼已經少不了步雲相伴似 的,步雲才離開三天,她已經覺得做什麼事都索然無味,心裡想的、夢裡念的、眼裡盼 的、嘴裡喚的都是步雲!步雲!步雲!
「討厭,怎麼還不回來嘛……騙子,大騙子……」想著罵著,眼眶不禁紅熱了起來 ,連帶著鼻頭也發酸了。
步雲一定是和擎海兩個人玩得樂不思蜀,把她給忘記了,所以才會遲遲不歸的!
這麼一想,任盈盈便更加沮喪難過,一顆心像剛被壓土機輾過似的沉痛。
她是怎麼了?步雲和擎海感情好不正是她的希望嗎?怎麼這會兒他們兩個如她所願 的雙宿雙飛了,她反而彆扭的沮喪起來了?
「步雲大壞蛋──」她懶得去想太過複雜難解的問題,只是一味的埋怨步雲。然而 ,愈是埋怨,對步雲的思念卻愈是與日俱增。
「盈盈!」董纖纖香汗淋漓的從「大觀園」那邊跑過來。
「什麼事?」任盈盈連忙別開臉,慌亂的把不知何時淌落的淚兒拭去,不想讓纖纖 發現她的心事。
董纖纖卻瞭解的蹲在她旁邊,輕輕柔柔的道:「又在想他啦?」
「誰會想他?他又是誰?誰要想步雲那個失約的大騙子!」其實程步雲和孟擎海從 來沒有承諾過三天就會回來找她,是她自己思念心切,一廂情願的認定是三天的。
董纖纖頗具玩味的一笑,故意提高嗓門道:「原來你不稀罕呀!既然如此,我就把 剛剛收到的步雲這張留言當垃圾丟了算了!」
「你敢!快給我!」任盈盈聞言,像被燙著了,鴻飛九霄的從地上跳起來,以飛燕 穿簾之勢奪下董纖纖手上的留言箋,連給董纖纖擺個假意丟棄的POSE的機會也沒留。
「是誰接的電話?」任盈盈看完留言箋上的留言,開心至極,步雲他們已經回台北 了,而且要她到台北車站去和他們會合,真是太好了。不過臨行前,她還是不忘問明步 雲是何時打電話來的。
「不知道,我是剛剛回榮府來拿東西,在電話旁看到的,不過照筆?看起來,應該 是盼雲姑姑的字。」
「那個笨蛋幹嘛不早點拿給我,真是的!」任盈盈沒好氣的埋怨著,小腳已經快馬 加鞭的向前飛奔。
「盈盈!你要去哪兒?」她根本是明知故問。
「當然是去台北車站和步雲會合,對了,你幫我跟奶奶他們說一聲,我走了,拜! 」才說著,她已經像一陣風似的不見人影。
董纖纖不禁搖頭歎息,好笑的自言自語:「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最強的!」
她真有點羨慕盈盈的坦率和面對愛情時的行動力,不像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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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壞蛋,你們是誰,快放開我,步雲在哪裡!?」
任盈盈驚慌未定的嚷嚷個沒完。
事情究竟是哪裡出錯了,她明明搭車從大觀園經過梨山出了中橫,又準備改搭往台 北的自強號。怎知在前往火車站的途中,突然被人從後面一個重擊敲昏了。
醒過來之後就被綁在這個空氣混濁、周圍滿臉橫肉的人一大票的陌生空間。
啪!「臭娘們,不但盜用本大姐的專用刺青,還敢在這裡大吼大叫,簡直目中無人 !」
金蛇連的大姊大惡毒的叫?,左右開弓的一連賞了任盈盈好幾個耳光,打得任盈盈 眼冒金星,耳朵嗡嗡鳴響。
「你別光只會看,快過來幫我教訓這個臭娘們!」金蛇連的大姊大對天地盟的老二 喝道。「還是你的女人被人欺負了,你也不在意,要當個縮頭烏龜?」
「就來啦!」天地盟的老二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像在練拳一樣,對任 盈盈拳打腳踢。
在金蛇連大姊大和天地盟老二合力教訓下,沒多久工夫,任盈盈已被打得遍體鱗傷 、血?斑斑。
任盈盈一句話也沒吭,並不是她夠骨氣或者不怕痛,而是因為在被連番凌虐下,令 她憶起了幼時慘遭雙親虐待的恐怖回憶,雙倍的恐懼駭得她發不出聲音,叫不出來,只 能默默淌著淚,任人欺凌宰割。
救我……步雲……快來救我……步雲……我好怕……她在心中拚命的?喊求救,希 望她的步雲能聽到,趕快來救她。
然而,無情的拳頭依然沒有停止的?像,像雨點般重重的打在她傷痕纍纍的軀體上 。
大姊大約莫是打累了,揮著汗說:「現在要把她手上的刺青弄掉!」
「你想要我怎麼做?」老二也喘著氣問。
「隨你,只要弄掉就好,管你用火燒還是用刀子割!」
「知道了!」
老二說著,便從腰際上取出一把鋒利的藍波刀,面目猙獰的走向被他們打得奄奄一 息的任盈盈,嘴角浮現一抹令人背脊發涼的冷笑。
不……不要……步雲救我──不……任盈盈想叫卻依然發不出聲音,只能驚懼的眼 睜睜瞪著愈來愈靠近她的銳利刀鋒。
「啊──」
一連串哀哀欲絕的慘叫聲,伴隨著任盈盈左腕被削去一大塊皮,血流不止的劇烈疼 痛而劃破天際。
那被刀子削去的皮膚,就是印有金蛇刺青的部分。
「夠了,你們都給我退下!」始終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紅門舵主以沒什麼感情,卻恫 嚇力十足的口吻斥退老二和大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