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展令揚也十分乾脆。
「我不許你離開布蘭登堡半步。」適時到來的自虎門主赫爾萊恩以一貫的冷淡口吻 下令。
展令揚朝青龍門主安德烈攤攤手,一派情非得已的遺憾輕歎:「大叔你自己看著辦 囉!」
意思是說:不是他不肯實現承諾,而是「身不由己」。
安德烈早料到展令揚打的是這等如意算盤,從容不迫的說:「小鬼,你不必遺憾, 我會暫時留在白虎門作客,你不會沒機會補償我的。」
展令揚聞言,露骨的埋怨道:「我說大叔,你實在很顧人怨耶!難道你沒看見人家 眼裡清清楚楚的寫著『我討厭你』四個字嗎?」
安德烈樂得和他抬槓,故做驚訝的說:「有嗎?可是我看見的是『你很佩服我』耶 !」
「NONONO!大叔不可以逃避現實哦!被人家討厭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不肯面對現實 ,臉皮厚兮兮的睜眼說瞎話,自導自演的騙自己說:其實自己是很偉大、很受人歡迎的 。這種跳樑小丑般的逃避行為,只會更加顯示出自己是多麼幼稚無知,有點頭腦的人類 絕對不會做此等愚蠢之事,因為那只會更加證明自己任為靈長類的高等生物,還會連累 所有靈長類生物全因大叔一人的愚昧而蒙受不白之冤,大叔將會遭到所有靈長類生物的 唾棄和怨恨,更會成為靈長類生物進化史上的可恥罪人,遺臭千古!
想想,人家華盛頓老伯因為勇敢面對現實,承認自己是砍倒櫻桃樹的殺『樹』兇手 ,而成為人人崇拜的美國開國總統;大叔你卻因為逃避現實,不肯承認自己是顧人怨的 討厭鬼,而成為所有靈長類生物唾棄的全民公敵。這豈不可悲、令人慘不忍睹?
所以大叔還是勇敢面對討人厭的現實,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佛家有云:『苦海無邊 ,回頭是岸』;古聖先賢也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而且人愈老會愈頑固,大 叔還是趁還沒有老到冥頑不靈的現在,把握時機及時改變自己吧!免得落得老大徒傷悲 的淒慘下場,那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囉∼∼」
……!
在場的安德烈、雷君凡和南宮烈都聽得目瞪口呆,暗自佩服展令揚的肺活量和損人 不帶髒字的罵人功夫,最令他們印象深刻的是:他損人時居然始終維持著一O一號笑臉 ,說話速度不疾不徐,又輕聲細語得極為悅耳,但說話的語調和內容卻十分惹人嫌,可 偏是魅力十足,讓人無法不被吸引、討厭他!
安德烈不禁快意的縱聲大笑,久久不止。
展令揚語帶同情的歎道:「敢情大叔有病,來日不多?唉唉唉!真是如此就太可憐 了……不過也好,世上從此少了一個禍害也算是遺愛人間,大叔應該可以走得了無遺憾 了。」
這一說,非但沒讓安德烈止住笑,反而讓他笑得更加前俯後仰,不可收拾。
「小鬼,你果然有意思。如果你是女人,我就算不擇手段也會把你搶回去當老婆, 可惜哪……」安德烈似認真似玩笑地頻頻搖歎。
雷君凡才不管安德烈是認真是玩笑,寒霜罩頂的森冷警告:「你真敢有非分之想, 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如果你夠聰明就不要輕率行事。」
安德烈才想再說什麼,赫爾萊恩便搶先一步淡道:「我不記得有邀請你來。」
「我是來找這小鬼算帳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才是。」安德烈睇著展令揚脖 子上那條內嵌竊聽器的白金項飾回道。
赫爾萊恩不改冷淡,下起逐客令:「我對你們的恩怨沒興趣,也無意留你作客,你 走吧!」
安德烈深諳赫爾萊恩說一不二的個性,強求只會使情況更糟,因此聰明地以退為進 ,決定先走人再另謀他計重新到訪。
「OK!那我就另擇良日再來造訪了。」
就在安德烈旋踵走人之際,擎風閣方向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響,展令揚聞聲 即火馳飛奔而去,一面開啟手錶型通訊器大聲嚷嚷:「凱臣,住手!以農、希瑞,快阻 止凱臣!」
這是繼聖羅倫斯號沉船那天之後,雷君凡和南宮烈再次目睹展令揚罕見的正經神情 ,心裡有數地跟了過去。
眼見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展令揚,當著兩位門主的面擅自落跑,那瑟西斯心中大 為竊喜,認為機不可失地舉槍瞄準展令揚的背,扣了他一大頂帽子,朗聲威嚇:「姓展 的,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兩位門主面前擅自落跑,簡直無法無天!快給我立刻滾回 來,否則我就開槍──」
那瑟西斯話末斂口,一張帶著殺氣的特製撲克牌已不偏不倚的射傷他舉槍瞄準展令 揚的右手。
撲克牌的主人南宮烈自遠處回眸,蓄滿敵意的拋來嚴重警告:「你敢動令揚一根汗 毛,明年的此刻將會是你的忌日!」
「那就來試試!」一直想對展令揚除之而後快的那瑟西斯,決定趁勢幹掉眼中釘, 毫不猶豫地拍下扳機──千鈞一髮之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白色西伯利亞虎,自那瑟 西斯右側撲倒他,安德烈同一時間出手打掉了那瑟西斯手上的槍,共同解除了展令揚的 危機。
白色西伯利亞虎撂倒那瑟西斯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追逐展令揚去也。
自地上躍起的那瑟西斯極不諒解地怒瞪安德烈質問:「為什麼阻止我?」
如果眼前的安德烈不是青龍門主,他早一槍斃了這個壞他好事的礙事者!
「那小鬼和我還有帳沒算清楚,在那之前,誰也不准動那小鬼。否則即使是身為赫 爾萊恩首席心腹的你,我也不會輕饒!」安德烈正色表態。
「你──」礙於身份,那瑟西斯不得不有所忌諱,因而轉向自家主子尋求聲援,「 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