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說的認真,杜拾羽坐在對面不由得冒了身冷汗——媽啊!被征服、被佔有?多可怕的名詞啊。
「雨琦,你不要告訴我你其實是渴望被征服、被佔有的。」她杜拾羽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給控管。
而征服與佔有,和控管及失去自由,毫不疑問就是同義字。
「嗯,一兩個禮拜的話,那感覺應該挺不錯的。」江雨琦認真地想了會兒。「不過,要是超過這極限的話,我可是會磨刀霍霍向男人的。好啦,這是題外話,不說了。你說說,要是他沒讓那些個女人『成長』的話,你這個教訓,反倒會成了他個人莫大的福利哦。」
「呃……應該不會吧。」
「你又怎麼知道了?」
「因為他對女人向來都愛理不理的。」
她回想著兩人在網路上相識至今的點滴。總覺得,當他談起身邊的女人時,總有種十分不以為然的態度。
想想,他昨天會有那些言論出現,她也不應該意外的。
「那他怎麼就理你了?」江雨琦反問。
「那還不簡單,他根本不把我當女人啊。」杜拾羽理所當然地說著。
其實,她那極為少數的男網友們,個個不把她當女人看。
「哦?你確定?」江雨琦那言情小說的邏輯,在聽到杜拾羽得到的特別待遇後,立即開始運轉。「你確定他不是因為對你有特別的好感,才對你另眼相待的嗎?」
「哇咧——好感個頭啦。」杜拾羽放聲大笑。「我三不五時就在他面前罵髒話,這怎麼可能嘛!」
「誰知道呢!搞不好就有這種可能。」江雨琦神秘地一笑。「畢竟,這世上什麼事都有可能會發生的喲。」
「雨琦,我真的覺得你的職業病很嚴重耶。」杜拾羽感慨地建議著:「改天,記得要去看看心理醫生喔。」
「喔呵呵!」她端起白鳥麗子的招牌動作,誇張地笑了兩聲。「我敬愛的花老大啊,做人真的不要太鐵齒哦。」
「好啦,不要談這個了。」杜拾羽不想繼續和她抬槓,決定切入正題。「結論就是——我要教訓他,就需要你的幫助。」
「我不太懂。」她能起什麼幫助?她又不認識那個命運。
「就是呢,我需要你先和那些女人魚雁往返一陣子後,再把他的聯絡方式 pass 給她們啊。」
「等等,等等,為什麼是我來魚雁往返?」
江雨琦的懶,比起杜拾羽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至於她在家裡編的那些騙死女人不償命的話,乃是工作所需的。
她是很喜歡看杜拾羽整人沒錯,不過她也只限於喜歡看,要她下海趟渾水,可是連門兒都沒有。
「喂,江雨琦,你以為像我這種文筆,有法子讓女人愛上我嗎?」這等好玩的事,要不是自己力有不逮,她怎會假借他人之手。
「嗯……說的也是。」
江雨琦想到初認識之時,拾羽這個天才,先是吟了兩句很有感覺的詩句,意境、心境上都極度淒美,倍感離情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要送給一位即將遠赴國外工作的男網友。
詩是這麼寫著的: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憶。
她記得,這應該是古詩裡頭,蘇武在被放逐前寫給他妻子詩中的兩句,那意思是說——如果我還活著,那麼不論多辛苦,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如果我死了,我也會永遠記住你。
十分淒美的句子,包含著濃濃的深情。
可到了她杜大小姐的口中,卻成了這生的解釋:
如果你還活著,你就自己回來——生當復來歸,她這麼直譯也不能說錯。
如果你不幸客死異鄉,身在台灣的我,也會記得偶爾懷念你的——死當長相憶,呃……真的,也 不能說她哪裡有錯。
想當然耳,這般的解釋當然是將那位可憐的男網友給氣得半死,還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和杜拾羽這個惡女說話了。
「所以啦,雨琦,我需要你的幫忙。」杜拾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江雨琦放在桌面的手,「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呃……這個……好吧,不過僅此一次。」江雨琦強調。
嗯,反正她平常寫的也不脫談情說愛,了不起將她原來寫的東西,給複製過去,再改幾個代名詞就得了。
「哇咧!這種倒霉事我只要碰一回就夠了,你還想我遇到幾回啊?」
「好吧,你說說,這整件事你打算怎麼做?」
「嘿嘿!」提到這個,杜拾羽整個精神全來了。「首先,我要把他的個人資料、照片給貼到同志交友的網站。」
「你有他的個人資料和照片?」
「笨!沒有我不會自己編啊?」反正畫俊男美女,是她的拿手絕活。「然後呢,我要在上頭說,如果是要找他聊天的話,一定要先從朋友開始,否則他會被嚇走的……」
「杜拾羽小姐,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壞耶。」循序漸進,高招!
「至於徵婚那邊,你就使出你寫言情小說騙女人的功力,讓那些女人們深深地愛上他,然後你再把電話號碼給她們,讓她們天天去和他情話綿綿。
「你有他的電話?」
「有啊,他給過一次,在 ICQ 裡。」
「你打過嗎?」
「我發神經啊,沒事打電話給他幹什麼?」
「可是,我有個小問題,你要我讓那些女人們愛上他不難,可是她們要是真打電話了,那一切不是都穿幫了嗎?那豈不是傷害了那些無辜女人的心了?」
「所以我才說,這是幫助她們成長啊。」杜拾羽連聲否認,「你難道沒聽過,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嗎?」
「用這種方法幫助別人成長……有點不道德吧?」
「不,我只是教會她們一件事——網路上的事,十有八成是假的,千萬別信。」
「好吧,好吧。」雖說她心裡覺得不妥,但遇到杜拾羽這個女流氓也只能由她去。「反正主謀是你,怎麼查也查不到我頭上。」想了想,她又問:「那我問一下,照片你打算怎麼畫?如果畫得太夢幻的話,別人一看也知道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