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嚇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氣憤開始轉為不安。「你……你是說……」他困難的吞吞口水。「那你們還不快去把他們揪出來,難道要等他們來殺我,我花大把鈔票養你們是幹什麼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一陣巨響後,整個情勢便大幅逆轉。
難道他真的小看那幾個人渣小子了?!
傑克懾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請放心,那兩個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會好好陪他們玩玩的。」
「是六個,不是兩個!」
「不!是兩個!」傑克鄭重說道。
安仲岳快氣炸了。「你是被那陣奇怪的煙霧給弄迷糊了嗎?他們明明就是六個人!」
「本來應該是六個沒錯,但現在在這艘船上的只有兩個!」
「什麼意思?!」
「船上的遊艇全毀,只除了一艘失蹤了,不是嗎?」他也是剛剛注意到這其中的奧妙。
「你是說--」安仲岳心驚的卜通直跳。「不會……吧!他們不可能……到島上去……那邊全是我的人……而且……,你憑什麼篤定回去的人是四個?!」
傑克條理分明的說:「就是因為他們人單勢孤,所以才得如此鋌而走險,孤注一擲,留下凱臣少爺和那個嘻皮笑臉的小子在船上牽制我們,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好讓另外四個能乘機到島上去,攻佔整座島,斷絕我們的後援。但因為他們對島上環境不熟,所以需要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況是分成兩組,每組兩人,一組負責衝鋒,另一組後援防守,並牽制島上的兄弟們出海來支持我們。」
「憑他們六個小鬼就想硬闖,簡直異想天開,我馬上就叫他們從夢中醒來!」儘管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無線電話打算遙控島上留守的屬下,給那六個小鬼來個痛擊,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雞蛋碰石頭」!
「怎麼回事?!」
安仲岳撥了好幾次訊號都受到強烈的干擾,話筒裡傳來的全是讓人雞皮疙瘩群起革命的高頻率噪音。
「呼!對方相當高桿,事先連這層都想到了!」傑克言語中儘是讚賞。
安仲岳可沒那個閒情雅致聽他歌頌敵人的功績。「你快給我說清楚!」
他倒是很聽話。「他們為了斷絕我們和島上的聯繫,不知從哪兒發出強烈的干擾波,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和島上取得聯繫。由此可見,對方負責策畫這整個計畫的主謀相當厲害,考慮得面面俱到,憑那樣的年紀,相當不簡單!」
「會是凱臣那小子嗎?」
「應該不是。凱臣少爺一定得負責和機械槍炮有關,包括電磁波干擾這些事,所以應該沒那個精力坐鎮指揮,也就是說主謀另有其人!」
「管他誰是主謀,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們該怎麼辦?就這麼坐以待斃不成?!」一想到情勢依舊對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無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別擔心,我們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凱臣少爺和那個愛笑的小子當人質就成了!」
「怎麼抓?現在是敵暗我明,而且那群飯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誰去抓他們!」安仲岳愈想愈氣憤。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按照他的計畫,這個時候那六個小鬼應該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則在島上大開慶功宴了,怎麼會弄成這般田地?!
傑克一副勢在必得的神情。「我會逮到那兩隻老鼠的!」
「那我怎麼辦?!誰來保護我?!」安仲岳大加反對。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這兒,喬治和約翰會護著你--」
「你別開玩笑,他們兩個的情況和我差不多,怎麼保護我?」
「你該知道他們的本事,他們現在這個樣子雖然無法做到最好的保護,但至少可以保證不會讓那兩隻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們真的找上你,也不會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簡單的道理,如果他們真要殺你,大可引爆這艘船就好,憑他們的本事,這並非難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們就知道了!」
說著,傑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們!你們是很厲害,幹得相當漂亮沒錯,但我這個「越戰特種部隊」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呵!
※ ※ ※
安凱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幹掉了多少沒有被「神醫」曲希瑞特製的「七彩煙霧彈」完全征服的敵人,經過一次地毯式的「巡禮」,他終於確定自己負責的勢力範圍內,已不再有沒躺下「見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揚會合的時間了!
因此,他開始往兩人約定相會的地點移動。
「凱臣嗎?」
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令揚!」
安凱臣很高興的迎上去,驚覺不對時,已經來不及--
砰--砰--!
一個毫無預警的重擊,從叫喚他的聲源揮出,熟悉的聲音讓他一時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這艘船最頂端的停機坪,也是他和展令揚約好會合之處。
從這樣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運不捧成肉醬,也會頭破血流。
「令揚,小心!別過來,有陷阱!」
在墜落的剎那,迸出凱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驚叫聲,而是對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發亮的銀色閃光,在安凱臣大叫的同時,像迅速墜落的流星般,劃過安凱臣的左腕,緊緊纏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當「人肉罐頭」的可能性。
那纏住他的冰涼的銀色閃光正是及時趕來會合的展令揚手中那條揮灑自如的長軟劍。
此時,被烏雲掩去好一陣子臉龐的月姑娘已不再嬌羞,除去烏雲先生的呵護,以咬潔的光輝和黑夜相見。
安凱臣這才看見怵目驚心的危險鏡頭--
展令揚俯臥在停機坪的邊緣,右前臂纏住長軟劍的另一端,右手緊緊握住劍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鋒利的劍身「洗禮」,一絲絲的鮮紅,從他的右手肆無忌憚的流出,沿著冰冷發亮的銀色劍身,流向他這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