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差不多是你該打來的時候了,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呢!」伊籐忍口氣和往常一樣冷漠、充滿譏誚。
「你的手下在找你?」坐在機車後座的展令揚不改多嘴公本性,以好奇寶寶式的口吻聒噪。
「不,是個更無聊的人。」
此時,展令揚身上的行動電話也不甘寂寞地大肆作響--
「令揚!太好了,總算找到你了。能不能立即到3號公園來?有很重要的急事問你,OK?」來電的是「虎克幫」的老大。
「我就來。」
※ ※ ※
一見著伊籐忍冷峻的酷臉,宮崎耀司便語帶酸味地問:
「聽說你和你的室友去旅行?」
伊籐忍完全沒有反應,甚至連看他一眼也不屑。
宮崎耀司更不是滋味地道:「沒想到你不但和人同居,還變得知道要敦親睦鄰的道理,和室友結伴出遊呢!」
忍對任何人都冷漠排斥、不屑一顧,連對他也不例外。現在居然和一個他不認識的人走得如此近,這口鳥氣他豈嚥得下?
伊籐忍不耐地旋身打算走人,宮崎耀司連忙喚住他:
「我話還沒說完!」
「你最好別再廢話。」伊籐忍雖又駐足,卻是一副只要稍事不悅便隨時會走人的威脅態度。
宮崎耀司只好按捺住滿腔妒恨,言歸正傳地道:「最近幾天,這一帶的道上突然出現一樁賭金很高的賭局,而且還和你及你那位室友有絕對關係呢!」
這話果然立即引起伊籐忍的嚴重關切。宮崎耀司見他那原本充滿淡漠不屑的神情轉為詫異關切時,心中的妒火更加熾旺。
此時,伊籐忍的手機偏又驚天動地的作響。
宮崎耀司以為伊籐忍會和往常一樣,慢吞吞的、愛接不接的待響了數聲才接--就像接他打的電話一樣。
出乎意料的,伊籐忍在電話鈴聲乍響便滿眼興奮的接通電話,語氣更在無意間流洩著宮崎耀司頭一遭見識的柔情:
「你還在那邊?」他特地把展令揚的來電設定了特別的電話鈴聲,所以電話一以這個特別鈴聲作響,他使立刻知道是令揚打來的。
展令揚的聲音果然清晰而令他心情飛揚地傳來:
(嗯!你方不方便馬上到這裡來?)
「我立刻去!」伊籐忍還未收線人已經往室外疾走。
宮崎耀司見狀,大聲吆喝:「忍,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忍--」
無奈這回伊籐忍連頭也沒回,更不曾稍做駐留,轉眼已飛車遠馳消失在他眼前,只留下尚未散盡的煙塵與他為伍。
「該死--」宮崎耀司憤慨地連番低咒。
一定是那個姓展的打來的電話,忍一定是急著去見那傢伙,不會錯的!
宮崎耀司妒恨至極,唇邊迸洩出森邪的寒氣。
無妨,反正你們對決的日子迫近了,在你死我活的廝殺決鬥之後也就是你們從此形同陌路的開始!哼哼……
※ ※ ※
伊籐忍以最快的速度趕至3號公園,停妥機車之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虎克幫經常出沒的位置。
果然,令揚已經遠遠地笑著一張令他百看不厭的笑臉朝他猛揮手,他不禁加快腳步上前和令揚會合。
「嗨!忍,聽說我們不在的這幾天,有人以我們兩個對決到底誰勝誰敢開了一個賭局,而且下注者眾多,才短短幾天已經累積了十分驚人的賭金了呢!」展令揚一從虎克幫正、副老大口中聽聞這件事,便立即撥了電話把伊籐忍找來。
聽聞此訊,伊籐忍的神情比白皚皚的北極冰雪更加沉寒冷冽。
展令揚卻視而不見,我行我素地繼續道:
「你說該怎麼辦呢?忍?」
怎麼辦?一句話問倒了伊籐忍。
他這才驚覺:他根本從未想過要和令揚一決高下。
這個自覺令他更加震愕。一直以來,他對可能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都會產生強烈的敵對意識,而且非和對方決一死戰不可。
令揚可說是他近年來遇到的對手中最強的一個,為什麼他反而不曾有過和令揚捉對廝殺的想法?
伊籐忍始終未發一言,展令揚則是一張大嘴從未停歇過的聒噪個沒完:
「在我看來呢,既然大家對我們如此厚愛、那麼想看我們兩個一決高下,那我們就發揮君子成仁之美的偉大情操成全大家的心願吧!至於對決時間嘛……我看擇期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看如何?」
倏地,伊籐忍的心失速地往下墜落,像跌入無底深淵般不停地陷落。
展令揚完全不顧他的意願與絕望,自顧自的又說:
「既然你沒異議,那我們待會兒等想觀戰的人都齊聚一堂之後就開始吧!」接著他便轉向虎克幫正、副老大笑道:「哈囉!麻煩你們通知想看熱鬧的人說:忍和我的對決四點正式展開,逾時不候。」
伊籐忍還是一言不發。只是,瀰漫在他週遭的空氣似乎愈來愈陰寒冷凝……
※ ※ ※
接獲展令揚和伊籐忍即將在四點正式對決的訊息後,宮崎耀司痛快至極,笑得不可遏抑。
「忍一定會贏的!」沒想到他一手策動的陰謀賭局這麼快就達成最終的目的了!
「宮崎先生對忍少爺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一旁的心腹手下問道。
「那當然。忍不論和誰決鬥都不會輸的,他高傲的自尊與不服輸的好勝性格,再加上天生的王者氣勢都不會允許他輸給任何人。在忍的世界裡只有輸和贏,而他會是永遠的贏家,且對於手下敗將,他從來都不屑一顧。所以那兩個人注定要決裂、從此形同陌路!」宮崎耀司愈說愈得意。
正是因為深諳伊籐忍的性格,他才能如此運用得宜地設下這場陰謀來徹底摧毀伊籐忍和展令揚之間令他甚感不安的不尋常熟絡。
他才不會允許有人比他更接近忍、更被忍所另眼相待,因為他才是該和忍最親近,讓忍最在乎、最特別對待的人!
※ ※ ※
眼看對決時刻漸漸逼近,伊籐忍依然沉默不語地佇立於不醒眼的一隅,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