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今晚有個非赴不可的約會。」鬼面以只有他和炎狼意會的口吻道。
「原來如此。」炎狼果真瞭然於心,未再追究攔阻。
這是炎狼和鬼面之間的默契與秘密:在炎狼組織裡,總是帶著鬼剎面具出現的副老 大鬼面的廬山真面目只有身為老大的炎狼知道,因此也只有炎狼知道鬼面真正的身份。
而每當鬼面去赴「非赴不可」的約會時,便是鬼面摘下鬼剎面具,恢復原本身分行 事的時候……「海上璇宮」是一艘足以媲美英國伊莉莎白女皇所擁有的皇家游輪之私人 巨型郵輪。
它是一個聞名遐邇的會員制商級私人海上俱樂部,出入的會員皆是來自世界各地的 名流巨賈之輩,一般市井小民根本沒有機會一睹風采。
僅管出入海上璇宮的全是上流社會的紳士淑女,各型俊男美女不在少數。
然,展初雲和展令揚的雙雙出現,依舊成了眾人日光追逐的焦點。
不過兩人很有默契的對週遭視線視而不見,談笑風生的移往法國餐廳「巴黎香榭」 。
服務生正要引領展初雲和展令揚進入包廂,一名擦肩而過的棕髮女子一個閃神扭了 一下,眼見就要摔個大跤,當眾出糗。
展令揚實時英雄救美,「小姐,別跟地板過不去呀!」
棕髮女子困窘、驚惶交錯,但更多的是芳心悸悸。
「謝謝……」棕髮女子驚慌羞窘的匆匆離去,一氣呵成的奔回自己的包廂。
「怎麼了?雪莉。」坐在包廂裡的銀髮男人關心的問。
「沒事……沒什麼事……」雪莉倏地想到什麼,不禁失聲驚呼:「哎呀!討厭|| 我居然忘了問他在哪個包廂,叫什麼名字||」
「怎麼回事?」難得見教養出眾、端莊嫻靜的妹妹如此失控,鬼面不禁感到好笑。
「事情定這樣的……」
雪莉索性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托出。
「馬爾斯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找到那位幫我的先生,是不是?」
「何必多此一舉呢?反正妳已經跟他道過謝了。」鬼而故意調侃雪莉。
「那哪算道謝?我是那麼失禮……不管啦!馬爾斯哥哥,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邀 他和我們共進晚餐,好讓我親自正式的向他致謝。」雪莉會如此執著,一方面是出自名 門的淑女教養使然,一方面是想再多看那俊逸少年幾眼。
鬼面豈會不知她那麼一點兒單純的心思,不再促狹的成全了雪莉的心願。
「好好好,我這就去找人,妳乖乖待在包廂等我的消息,可別再亂跑了。」
「我知道,謝謝馬爾斯哥哥。」雪前喜不自勝的笑應。
鬼面於是帶著笑意「出征」去。
在整個家族中,他就只疼這個妹妹,也只有這個妹妹和他親近,所以只要能令雪莉 開心的事,他都會盡力去完成||除了回家!
坐在包廂裡和展令揚共進晚餐的展初雲,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欣賞展令揚的吃相,幫 他夾菜的時間遠比自己進餐多,心情卻好得不得了。
「你的胸前沾到口紅了。」展初雲注意到那紅色的污漬。
「可能是剛剛沾到的,我去洗洗就來。」展令揚說著便離席前往盥洗室。
展令揚踏進盥洗室之際,鬼面正好欲從裡面出來,兩人因而正面交會。
這小鬼怎麼會在這裡!?鬼面心底暗叫,極力保持冷靜不讓臉上露出驚愕和憤怒, 尤其不能上前一把揪住展令揚。
展令揚依舊笑臉迎人,對擋住入口的鬼面道:「先生,可以讓個路嗎?」
鬼面連忙閃身,本想若無其事的離開,偏又忍不住關上門駐足。
「你怎麼會來這裡?」
「當然是來上廁所了。」展令揚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和誰來海上璇宮?」鬼面忍住怒氣道。
這小鬼不論男裝、女裝都一樣擅長惹毛他。
「親朋好友囉!」展令揚倒是有問必答。
廢話!「我是說||」鬼面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而決定離開,方要旋身卻又被展令 揚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你在做什麼?」
「剛剛扶了一位小姐一把,胸前沾上了口紅,所以想把它弄掉囉。」
「你說什麼!?」鬼面發覺音量過大,立即克制自己,維持平板的語調探問:「那 個女子是不是有一頭棕髮?」
「沒錯。」
該死||這世界還真小||鬼面在心裡連番低咒。
事情至此,鬼面自是不可能如雪莉所願的邀展令揚共進晚餐。一來是不想寶貝妹妹 和這個臭小鬼有所瓜葛;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他得預防身份被這小鬼識破曝光!
「能借過一下嗎?」展令揚洗好準備離去,擋在門口的鬼面再次成為「路障」。
鬼面連忙讓路。
擦肩而過之際,展令揚在鬼面耳畔丟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 血腥味哦!」
鬼面心頭一震,才想問清楚,展令揚已絕塵而去。
為免節外生枝、徒增疑竇,鬼面並未再跟上前糾纏,心中卻疑雲叢生。
難道……
第二章
下午三點多,曲希瑞上完今天最後一堂課,快快樂樂的步出K.B.大學校門,準備 回異人館換裝,出門去為那幾倜餓死鬼投胎的夥伴採購晚餐材料,準備燒一桌色香味俱 全的義人利料理。
光是想像那幾倜挑嘴夥伴的饞相,曲希瑞便打心坎裡漾起滿眼笑意。
步出校門時,一陣撲鼻花香猛地襲來,緊接著落入眼簾的是花束的持有者──藍洛 。
「道歉的花束。」今天的藍洛又是曲希瑞熟悉的翩翩貴公子,優雅溫和。
「理由?」曲希瑞不動聲色的問。
他還沒去找這位危險大叔,這位危險大叔就自己找上門來了,也好!
「那天拿你當人質。」藍洛意外的坦率。
曲希瑞輕歎一氣,直話直說:「如果是這件事你毋需道歉。」
「怎麼說?」
「你只是把自己的仇看得比對我的情誼重要,所以你會那樣做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