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戰火正烈,小圓仔這會兒卻是不知從哪找來的茶葉,居然自動自發地泡了壺香味濃郁、口感極佳的烏龍茶,然後捧著個大茶盤,替每個站在一旁看好戲的人送上一杯熱茶驅寒、解渴。
「小圓仔,你這茶怎麼泡的?」副組長李澤煥輕啜了口,發現自己從沒喝過這般的好茶——味極清香、喉韻極佳、口感清新,就連得獎的特等茶也不見得有這般的高品質。「怎麼會這麼好喝!」
身為緝毒組的副組長,他可是清楚得很,他們緝毒組可沒什麼經費花大錢買好茶。
自從姬莞華與韓虢晁吵開後,小圓仔嫌疑犯的身份,似乎也被自動給洗清了,於是便和緝毒組的組員們閒話家常起來,不一會兒,她與他們便熱得像是多年好友,感情可好得很咧!
「咦?怎麼泡的?」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不就是把水煮開,然後把茶葉放進水壺裡,再用熱水沖嗎?」
「泡茶是這麼泡沒錯,可是,怎麼你泡的,和我們其他人泡的就是不一樣?」
「是嗎?我不知道耶,也許是因為今天的水質比較好吧。」她隨口找了個理由來解釋。「所以泡出來的茶才比較好喝。」
小圓仔不知道的是,茶葉在經過她的手後,沾染了屬於天界的香氣,所以這茶泡起來,無論在口感、味道上,皆與尋常的茶不同。
當她終於將十來杯的茶,全都雲送到個個組員的手上後,這會兒她自個兒也拿了個免洗杯,替自己倒了杯白開水,站到李澤煥身邊,不解地問:
「副組長,你們平常問案都是這樣的嗎?」
她覺得好奇怪哦!
明明,那韓組長該問的,不就是她們這房子從誰手上買來的?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們是這房子的現任主人?又是在什麼時候住進這房子的?
可他什麼都沒問,先是和大人爭吵與名字有關的問題,然後這會兒又大呼小叫地恐嚇她……這,真的是太、太、太奇怪了!
「我以為你們問案,應該像電視演的那樣,先是把我們帶進有面大鏡子的小房間,然後拿燈泡對著我們的眼睛,再開始問一些我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
她記得電視上的影集都這麼演的,既然人家會這麼演,就表示多多少少有這種情形吧……
她和大人的確是被帶到一個有大鏡子的小房間裡,可當韓虢晁問完大人名字的後續動作,整個發展情形就與電視劇脫節了。
他先是和大人吵著,究竟誰才是那個沒念過書的人;然後,便開始譏笑起大人的名字——原本,她想挺身替大人說幾句話,可一見他兇惡的模樣,便讓她向來就不怎麼多的勇氣,更是躲在腦子裡不敢出來為大人主持公道了。
不過,她家大人也硬是了得,面對著他那凶神惡煞樣,居然絲毫不畏懼,還能一字一句地頂了回去,頗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哩。
李澤煥聽小圓仔這麼一問,一口茶噎在咽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弄得滿臉通紅,好不難過!
等到他這口氣終於順了過來後,他才勉為其難地回答:
「小圓仔,你電視看太多了。」
什麼拿燈泡照著嫌犯的眼睛?他們現在才不幹這種事,他們頂多是隔著電話簿扁人而已,至於電燈泡那種不痛不癢的小把戲,也只有菜鳥才會這麼玩。
「喔……這樣啊。」她點了點頭。「那,你們怎麼沒問我們為什麼天花板上會有那塊海洛因磚啊?」
難怪大人會說那房子裡有怪味道,還要她把窗子打開透透氣去怪味兒……原來,大人聞到的味道就是海洛因啊。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李澤煥一派輕鬆,有如閒談般,殊不知他已經悄悄備妥紙筆打算開始做筆錄。
不是他這個當副手的想搶頭兒的工作,而是像他頭兒這種「問法」,就算到明天天亮,搞不好連小圓仔叫啥名字都還不知道哩。
不過說也奇怪,韓虢晁平素不與女人往來,要是見著了別說會不會有好臉色看,他壓根是理都不理,哪還會花這麼多的氣力與女人吵架?更甭提像這回這麼一吵,竟吵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情形發生了。
嗯,這事值得好好研究研究!李澤煥在心裡想道。
雖然好奇心在他的腦海裡翻騰,不過該辦的正事還是要辦的!
「其實我們是昨天才搬進去的。」小圓仔扯著她自個兒及肩的髮辮。「因為小姐在巴黎的工作一直到前天才結束,所以我昨天自個兒就先住進去打掃房子,順道把傢俱給安置好……」
她開始「鉅細靡遺」地細說從頭。
李澤煥一聽到這流水帳似的回答,連忙打斷她的話:
「你的意思是,你們兩人對那房子也不太熟?」他趕緊指出重點,免得她連她家裡種了哪些植物、養了哪些動物也全給搬出來說了。
「還沒來得及熟就被你們給抓來啦。」她老實地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也不知道那海洛因磚打哪來?」
「當然不知道啊!」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要是我知道這房子裡都藏了這些東西,早把它當垃圾給扔了。」
「扔了?」李澤煥對她的答案感到有些意外。「你知道那玩意兒值多少錢嗎?」
「不知道。不過看你們那麼重視它,我想應該值很多錢吧。」她猜測。「可是這東西放在房子裡,都讓房子的空氣中充滿怪味了,很不好的。」
「怪味?」
「是啊,這海洛因的最最最原始原料,不就是罌粟花嗎?」
不論是任何一種花提煉的精粹物,即使已經經過精製,她家大人還是隱約可以辨別得出來。
「只要是花做出來的束西,我家大人都聞得出來。我家大人一進那房子,就說房子有怪味;我本來以為是房子久沒人住,所以才有股潮濕怪味,現在你們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大人說的怪味,就是這海洛因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