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南方婚俗,他若知道是哪個無聊鬼定下的,鐵定把他抓來大卸八塊!
好不容易等到牛車來到他眼前,風霆捷兩眼因過度吃驚而瞪得發直。
這也算牛?
眼斜、嘴歪、沒有牛角、體型肥胖、腳短又外八、身上滿佈乳牛斑紋的雜色肉牛!?
「大哥,我歸遲了。」在風霆捷錯愕期間,隨行的風霆揚已下馬上前向他告罪。
風霆捷恍如隔世的回神,淡道:
「這事以後再聽你說,你先下去,要不就站到一邊去。」
知道自家大哥呈一觸即發的危險狀態,風霆揚識趣的照辦,閃到一邊和風霆威並肩而立。
此時,牛車裡傳出了牛巧靈的溫吞說話聲:
「小乖,你別動,我要下車了哦!」
風霆捷悶不吭聲的盯著牛車車門,佟練夫婦和兩旁迎接的家僕們也全瞪住牛車車門不放,想瞧瞧牛巧靈的廬山真面目。
等了半晌,牛車毫無動靜。風霆捷兩手指關節因盛怒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眼看火山即將爆發,幸而牛車車門即時開啟。
風霆捷再度按兵不動,想看看這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
不久,他看到牛車裡探出一隻繡花鞋。
接著,他看到繡花鞋掉下牛車——這是到目前為止,他看到速度最快的一個動作。
然後,他看到掉了鞋而裸露的白皙蓮足。
眼看那小小的、白皙的小腳漸漸的愈來愈接近地面,風霆捷竟然不聲不響的箭步上前,在小腳著地前,用手捧住它。
好小的腳!
睇著自個兒的大掌包裹住那只細嫩的蓮足還綽綽有餘,風霆捷心中甚為詫異。
牛巧靈卻因為腳被陌生男人碰觸而滿面酡紅,羞怯怯的開口:
「你抓住我的腳,我無法下去。」
她細如蚊蚋的聲音讓風霆捷抬起了頭和她視線交會。
風霆捷心口猛地一震,冷瞪著牛巧靈的目光變得愈加沉冷犀利。
這娃兒怎麼腳小,連臉蛋兒也小?
鼻子小、嘴巴小,就只有水靈靈的雙眼大大的。
他出其不意的探出閒著的手,掌住牛巧靈的白皙小臉,確定心中的推斷——果然和腳一樣,比他的手掌還小。
風霆捷開始對這個初次見著的奇妙生物感興趣了。
被摀住整張臉的牛巧靈努力掙脫無效,只好伸出雙手拉扯風霆捷粗壯的手腕,想把他的手自臉上拉開。
怎麼手也是小小的?難怪她抓扯了他手腕半天,他都不覺得痛,只覺得癢癢的,連心口也跟著癢癢的。
瞧她那麼努力掙扎,他覺得有趣極了,終於把手從她的小臉上移開。
一獲自由,牛巧靈趕緊吸吐好幾大口氣,很努力的表現出急切道:
「你抓著我的臉,害我不能呼吸了。」
本想吻住她那小嘴的風霆捷,看她喘成那樣,決定先放她一馬,免得她當真沒氣昏厥,那就沒意思了。
他默默的俯首替她把掉在地上的繡花鞋穿回小腳上,愈看就愈覺得好玩。
這麼小巧的腳怎麼走路?
他是生意人,踏遍大江南北、縱橫關內塞外,侍候過他的女人無數,其中不乏腳小的女人。但像牛巧靈這般小巧漂亮、讓他手掌盈握有餘的蓮足,他當真是第一次見著。
牛巧靈想了半天,決定和他說清楚:
「不管你是誰,男女授受不親,你不可以一直抓著我的腳。」
「那誰可以?」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細細柔柔的溫吞聲音,聽起來很舒服。
「我的夫君。」
牛巧靈認真的說。
「你的夫君是誰?」
這丫頭還不知道他是誰?
「風霆捷。」
「我就是風霆捷。」
「耶——!?」
驚訝間,風霆捷已經把她抱下牛車,放在地面上。
牛巧靈定眼一瞧,只瞧見風霆捷的胸口,她納悶的仰起小臉,赫然發現眼前的男人好高大, 自個兒居然只及他的胸口。
還來不及說話,風霆捷已旋身移動,並對她下了不容反抗的命令:
「跟上來。」
「好。」牛巧靈很聽話的照辦。
可風霆捷步伐大、走路又快,他走三大步,她才走一小步,而且他的一大步,她得走上三小步,所以牛巧靈雖然很努力的加快腳步想跟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一轉眼已落後在大後方。
風霆捷很快回到大門前,一副大丈夫的架勢,背對著牛巧靈下令:
「上前一點。」
等了半晌,身後依然毫無動靜,風霆捷拉高嗓門,更具威嚴的吆喝:
「我叫你上前一點,回答!」
還是沒點回應。
風霆捷額際青筋再度浮現,一旁的風霆揚連忙滅火的說:
「大哥,巧靈已經回答你了——」
「我為什麼沒聽到?」
「那是因為……」風霆揚不知該不該說,怕說出真相,痛恨慢動作的大哥會更氣。
風霆捷見事有古怪,索性放下大男人的架子回頭一瞧,這一瞧立即真相大白——
牛巧靈居然還在牛車附近,狀似靜止不動。
風霆威連忙替牛巧靈澄清:
「大哥,你注意看,巧靈雖然狀似靜止不動,可是她真的有在移動,只是動作比較慢了一些,所以不仔細看不容易發現她在移動。還有,剛剛巧靈兩次都有回話,只是她落後大哥太遠、聲音又小,所以大哥才沒聽見,這點我和二哥都可以替巧靈作證,巧靈絕對沒有反抗大哥命令的意思。」
「夠了!」
風霆捷不悅的大喝一聲。
他討厭兩個弟弟這般瞭解他的小女人!
「大哥——」眼看風霆捷比方才臉色更駭人,風霆揚和風霆威不禁替牛巧靈捏了一大把冷汗。不妙,大哥果然更生氣了!
風霆捷一派天經地義的口吻搶白:
「腳小自然走得慢。」
風霆揚、風霆威一愣,異口同聲佩服道:
「大哥明鑒!」
好強的理解力!
趁著等牛巧靈走路的空檔,風霆捷問身旁的兩個弟弟:
「牛帳房那邊方才來報,說你們買回兩頭役用種牛?」
風霆揚、風霆威兄弟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怎麼說比較好而支支吾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