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夫君。」牛巧靈一臉崇拜的瞅著風霆捷。
因為處理一隻雞腿而被牛巧靈如此崇拜,風霆捷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不過他倒是很喜歡牛巧靈那天真無邪的神情。
牛巧靈緩緩的夾了一片雞肉,緩緩的送進小嘴中細嚼慢咽。
在她咀嚼期間,風霆捷已吃掉一隻脆皮烤雞腿。
冷眼旁觀的佟媽認定這是牛巧靈另一個端架子的伎倆,才想出聲譏諷,牛巧靈終於吞下那一口雞肉,慢條斯理的稱讚:
「好好吃呀!有香菇、酒、蔥和八角的味道,還有蜂蜜和麥芽的甜味,不但醃漬的醬汁恰到好處,燒烤的火候也掌控得極好,才能烤出如此皮脆、汁多又鮮嫩香醇的脆皮烤雞,真是太好吃了。」
牛巧靈一番話聽得佟媽心花怒放,前嫌盡釋的上前,態度變得極為友善地主動侍候牛巧靈:
「少奶奶真是美食家,品味一流哪!來,嘗嘗這個烤羊小排,這是來自塞外的招牌佳餚,是在南方很難嘗到的口味唷!」方纔的經驗讓佟媽見識到牛巧靈的超慢動作,所以她很體貼的替她把羊小排處理妥當。
「謝謝——」牛巧靈不知如何稱呼佟媽。
佟媽善體人意的笑道:
「少奶奶跟著少爺們叫我佟媽就行了。」
牛巧靈立即照辦:
「謝謝佟媽。」接著,她便開始吃羊小排。
佟媽像遇著知己般,迫不及待的問:
「味道如何?合不合胃口?」
牛巧靈還沒吞下就忙著點頭,慢吞吞嚥下後,又是一連疊的讚歎:
「這羊小排好香好特殊哪!沒有半點兒羊臊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而且一點兒也不油膩。」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趕明兒,佟媽再燒幾道好菜給你嘗嘗。」拋棄先入為主的成見後,佟媽發現這個溫吞的丫頭實在討她歡心,人長得標緻可愛卻一點小姐架子也沒有,還很難得的肯用心去品嚐、讚美下人燒的菜。
「嗯。」牛巧靈也很喜歡佟媽,覺得她和牛家的奶娘一樣和藹親切。
此時,牛巧靈注意到,同桌用膳的風家三兄弟都沒動靜,不禁問道:
「你們為什麼不用膳?」
「少奶奶不必管他們,少爺們方才就吃飽啦!咱們風家這幾個少爺吃飯像打仗一樣,狼吞虎嚥的,一點兒也不知道享受佳餚美食的樂趣,你別管那幾個莽夫,儘管吃你的,佟媽陪你。」在風家,除了老爺、老夫人外,也就只有佟練夫婦敢對三個當家少爺這般放肆的說話了。
風家三兄弟早習慣佟媽的埋怨和調侃,不痛不癢也不以為忤。
倒是風霆捷破例用完膳沒有立即離座,原地不動的對兩個弟弟道:
「霆揚、霆威,你們先下去歇著,我留下來。」
風霆揚、風霆威聞言,很慎重其事的問:
「大哥,你當真要留下來等巧靈用膳?」那少說要等上半個時辰耶!
「你們有意見?」風霆捷突然覺得這兩個弟弟很礙眼,而且聽他們「巧靈、巧靈」的叫,愈聽愈刺耳。
「沒——沒事,那我們先下去了。」風霆揚和風霆威決定不多管閒事,反正腳長在大哥身上,若等得不耐煩他自個兒會走。
此外,他們也很好奇,他們這個講求效率、痛恨慢吞吞的大哥究竟會不會真的等到牛巧靈用完膳?
靜坐在餐桌邊看牛巧靈進膳的風霆捷,一雙眼睛幾乎沒離開過牛巧靈身上。
他真是開了眼界——
這世上居然有人動作之慢可比牛步!
風霆捷終於明白兩個弟弟離座時有那一問之故。且經過這半個時辰的漫長等待,他漸漸確定一件事——
這丫頭怕是個天生的慢郎中哪……
★ ★ ★
入夜,沐浴完準備就寢的牛巧靈,發現風霆捷坐在房裡。她呆了呆,忖了忖,悟出了個中道理,緩緩的向靜靜凝睇著她的風霆捷福了福身:
「我走錯房間,打擾夫君了。」
話落便緩緩旋身,準備退出房外。
風霆捷微慍的喚了一聲:
「站住!」
牛巧靈很聽話的停止移動,納悶的瞅著眉頭微蹙的風霆捷。
「過來。從今夜起,你就睡這裡。」
「那你怎麼辦?」
「當然也睡這裡!」
「可是只有一張床——」
「過來!」風霆捷厲聲一喝,猛虎撲羊似的衝上前把牛巧靈抓上床,丟進自己懷裡。
這丫頭討厭和他同床共枕?
「從你進了風家大門那刻起,你就是我的人,我的娘子,夫妻自然要同床共枕!」
牛巧靈呆杵了片晌之後才有反應,會意的慢慢道:
「我知道了,原來今夜是洞房花燭夜。你們北方人的婚俗和我們南方不同,我們是先拜堂才進洞房,你們卻不必拜堂,而是一起用晚膳然後就進洞房,真好玩。」
風霆捷突然一陣無力感——不論是牛巧靈的反應或是理解力。
看來這丫頭不只動作慢、說話慢、吃飯慢,連反應也慢!
不過最讓他發噱的是她對南北婚俗的理解,真是好笑斃了!
「那……接下來,我該做什麼呢?」牛巧靈很認真的問,
爹爹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她嫁到北方的風家來,就要入境隨俗,一切婚俗皆按風家的規矩來。
該做什麼?風霆捷有點被問住了。
這些年來,他馳騁大江南北、關內塞外,遇到的女人,全是嫵媚風騷、積極主動,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風流女子,從不必他費心。
今夜雖是洞房花燭夜,但說白了,也只是男女間的魚水交歡罷了。
這丫頭居然問他該做什麼?——第一次,他在床上被女人這麼問!
「寬衣解帶。」風霆捷依著之前那些女人在床上侍候他時做的事說。
牛巧靈又呆杵了片晌,才點點頭。
細白的粉頰飛染紅霞,她變得十分害羞的低垂螓首,動作緩慢的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回換風霆捷呆愣了一下。
「你在幹嘛?」
「寬衣解帶呀!」難道北方寬衣解帶還另有規矩,和她們南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