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再也沒看杜小微—眼,也幸虧他沒再忘向杜小微。否則看到她眼中冒出的寒光一定會把他嚇個半死。
周文斌,算你狠!杜小微被氣得差點顯了蛇身。她好心來撮合他們,卻讓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真得不能怪蛇小曼每天對他發火,這個男人分明就是欠罵!現在他把自己都得罪了,就怕他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了!
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這句話的老頭子還真有學問,知道凡天下之男人都欠罵,所以有如小人的女子來克制他們。她現在不興風作浪一番來教訓一下那個死男人還等待何時呢?說時遲那時快,她轉過身去,兩步並成一步,朝蛇小曼的竹園快步走去……
她不該對周文斌心存憐憫之情。也是時候向他正式開戰了!
直到空氣中隱隱懸浮著的香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周文斌才若有所思地站了起來。
這幾天,蛇小曼對他的態度,讓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不但對他大吼小叫,還愛理不理。他很清楚自己是完完全全地愛上那個自以為是的小女人了,可事情玩到了這地步,說什麼他也拉不下臉來,跟她說出心裡話來了。
當收到那封賣身契的時候,他很想知道蛇小曼會用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她。可事實證明,他真是個白癡,弄來弄去吃到苦頭的反而是自己!他是真的受不了她的冷言冷語,習慣不了她冷淡的態度,彷彿他們之間是陌生人一樣。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在意這些細小的點滴!是早已習慣了她對自己全神關注的眸子呢,還是他從未曾想過,蛇小曼也有這樣待自己的一天呢?
哎!能怪誰呢?還不就怪他自己想出的爛主意?到頭來還是苦了自己!
還是等杜老爺回來再作打算吧!現如今,他也只有繼續當個僕人的份了!
用過了晚膳,周文斌感覺頭略微發沉,也就放棄了每日睡前讀書的習慣,一頭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待等床上的人兒打出輕微的鼾聲,杜小微才從床底下爬了出來,躡手躡腳地脫掉自己的衣衫。輕輕地爬上床,躺在周文斌的身旁。
她就不相信,有了「睡半日」這種藥,和蛇小曼提供的地理優勢,周文斌還不被她給整死?
※※※
第二天一大早,周文斌的睡房裡就傳出了一聲尖叫。
周文斌揉揉酸澀的雙眼,朦朧之中一時還不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是他的房間沒錯,可怎麼會大清早地就傳出女子的尖叫聲?
他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丫環打扮的年輕女子一臉驚慌地站在門口,地上還有一個盆子,不過盆子裡的水全部灑在了地上。
還不待周文斌作出適當的反應,門口馬上又多了一個淡綠色的身影,快得讓人感覺到驚奇。
「小環!你先下去,這裡的事情千萬不要聲張出去。」
「是,小姐。」
打發掉下人,蛇小曼寒著一張臉。「周文斌,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
「我又做了什麼事情?」直到現在,周文斌還根本不知道自己又辦錯了什麼事情,惹得蛇小曼一大早就大發脾氣。「這些日子你總是像個潑婦一樣亂發脾氣,擺足了主子的架勢,是我氣度高,才不和你計較。本公子憑什麼要讓個蠢女人罵成這樣?」
老虎不發威、她把自己當病貓!
「文斌,是誰大清早地就在這邊大呼小叫的?讓人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一個女聲從周文斌身邊的被子裡傳了出來。他頓時冷汗直流,一種不祥的預感由心而生,他狐疑地揭開被子……
一絲烏黑的秀髮首先映入眼簾,接著陣陣女子的獨有香氣隨著呼吸吐納環繞在他的身邊……
是杜小微!
她怎麼會在自己的床上?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周文斌動作迅速地跳下了床。「你怎麼會在這裡?」
由於天氣炎熱的緣故,他上身未著寸縷,結實的肌肉全部暴露在外。
蛇小曼眼底掠過一絲火花,不過很快地就被隱藏了起來。正事都還沒辦好,無邊的春色還是等這以後欣賞吧!反正「這些」早晚都是她的!
「是你昨晚硬拉人家進了你的房間、怎麼這個時候到問起我來了?」除了頭部之外,杜小微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面。回答問話時,由於害羞的緣故,皮膚漲得通紅。
昨晚……周文斌咬住下唇,眉頭緊皺。他只是記得給蛇小曼送過洗澡水之後,便回房用膳,跟著就因為勞累的緣故而早早入睡了。在這之前不曾見過杜小微來自己的房間……怎麼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莫名奇妙地變了個樣子呢?
「這不可能!我周文斌做事,光明磊落,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無恥之事來的!」他對著杜小微說話,眼神卻始終在蛇小曼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拿自己的身家清白來誣陷你了?」聽到他的話,杜小微仿如突遭雷擊,淚如雨下。「你說,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並且爹爹回來之後就會立刻成親,偶爾的越禮之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嗚咽的聲音好不淒慘。「可如今……到如今你卻說出這種禽獸不如的話,你要我如何苟活於人間呀?」
臉上哭得毫不馬虎,可暗地裡杜小微樂的有點喘不過氣來,她只好用被子蓋住頭部,防止周文斌看出什麼破綻。可這些看在外人的眼裡,反倒成了她痛苦欲絕的表現。
「周文斌,你還有什麼話說?」
周文斌的視線由始至終,只在蛇小曼一人的身上。他看他的眼神之中蕩漾著不容置疑的愛意。「小曼,你不相信我麼?以你對我的瞭解,我會做出這種事來?」他不求別人的眼光如何,只希望她能夠相信自己。他們共同走過了這麼多事情,就算他有不對,故意用假的杜小微來騙她,她也應該知道自己是愛她的,不是麼?
只可惜,愛情不是用來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