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又不肯幫忙,幹嘛管那只笨鳥的死活。」他就知道這招一定奏效。
詠心對小動物最沒轍。
「把話說清楚。」雷詠心已繞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向劍堯見時機成熟,故做勉為其難的態度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一個今年畢業的學長,養了一隻鸚鵡,可是他畢業後便將入伍當兵,沒辦法再照顧鸚鵡;我經常到學長的住處,和那只鸚鵡混得很熟,所以學長就把那只鸚鵡轉送給我,要我好好照顧它。我是很樂意,但你是知道的,我住的狼窟有個超愛欺負動物的小凝,把那只鸚鵡帶回狼窟養一定會被小凝欺負。所以,我才想把它寄養在你那邊,可是你又不肯幫忙,找只好把它帶回狼窟去了。」
「不行,不准你帶它回狼窟。」雷詠心氣急敗壞地大吼。
「可是你又不養。」
「誰說我不養的,把它帶來給我。」她才不會放任可愛的鸚鵡被狼窟那七匹壞狼欺負呢!這七個壞蛋就是壞透了,才會這麼惹她厭。
「你真的要養?」呵,中計了。
向劍堯很快帶來那只鸚鵡。
「好可愛呀,是藍色的,它叫什麼名字?」
「叫堯堯,我的名字那個堯堯。」
「耶?」好討人厭的名字。
向劍堯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疾不徐地說:
「這名字說起來還有段笑話呢!本來我學長是幫它取成玉字邊的瑤,叫瑤瑤,哪知養了半年才發它是公的;可是名字已叫習慣了,所以就改成我那個堯,其實堯堯一定不覺得有什麼改變,純粹是我們人類自己覺得奇怪罷了。」
「堯堯是嗎?」雖不想叫這個名字,她還是勉強接受,反正叫慣就沒事了。總不能強迫可愛的鸚鵡為她改名,那樣太自私了,她做不來。
「那就拜託你了。」向劍堯在心中竊笑。
「堯堯會說話嗎?」
「會。」他笑得很奸詐,可惜她沒發現。
「詠心愛劍堯,劍堯愛詠心,詠心和劍堯相親相愛,直到永遠。」
堯堯已經如此反覆地叫了二十分鐘,雷詠心也跟著呆了二十分鐘。
「該死的劍堯,又耍我了。」
一恢復神智,雷詠心便怒氣衝天地火速召來向劍堯。
「你給我交待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指住正在說話的堯堯說道。
向劍堯老奸巨猾地擺出一臉莫名的問:「怎麼了?」
「你還敢問怎麼了?」雷詠心七竅生煙地咬牙切齒,「堯堯為什麼會說那些荒唐的鬼話,是不是你教它的?」
「冤枉啊,我雖然經常去找學長,可是教堯堯說話的是學長,不是我。」
其實真的他。
「好,就算是你學長,他幹嘛教堯堯說這些荒唐的鬼話?」
「這事我也問過學長,學長說他只是覺得好玩才教它這麼說的。」
事實上是他在一年前買了堯堯,寄養在學長家,有計劃地教堯堯說那些話的。
也就是說:堯堯根本就是他買的,而且從一開始就叫堯堯。
至於先前說給詠心聽的「故事」,全是他一手編派出來拐詠心的。
「你學長真無聊。」雷詠心亮不懷疑。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今後好好糾正堯堯不就好了?就是別出堯堯的氣,堯堯是有樣學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對是錯,我們不該苛求一隻鸚鵡的,是不是?」狡辯如他,當然知道怎麼擺平單純的雷詠心。
雷詠心聽他一說,果然不再生氣,反而變得有些自責。
「別說了,是我不好,我忘了堯堯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生堯堯的氣。」
「你是說你不糾正堯堯了?」大功告成,萬歲。
「鸚鵡能把話說得這麼好,非常的不簡單,我又何苦為了人類的自私,去強迫它改掉說慣了的話?」雷詠心很明理地說。
因此,雷詠心從這天開始便天天生活在:「詠心愛劍堯,劍堯愛詠心,詠心和劍堯相親相愛,直到永遠。」的強力催眠而不自知。
一九XX年九月十五日 11:40PM 心情天氣/不好不壞 地點/台北異人館三樓的房間
明天就是新學期的開始。
終於升上三年級了。
回想過去的兩年幾乎都和向劍堯那個討厭鬼脫不了關係,不知不覺間就給他纏了兩年。
真不知那個討厭鬼究竟在想什麼,幹嘛非賴住我不可?
而且老是做些讓我氣不勝氣的事。
光是寫字條的事就夠氣人了。
那個討厭鬼從一年級開始,就經常把寫日:「你是愛我的,只是你還沒自覺罷了。」的字條進我的書本、書包、衣服口袋、異人館的信箱,不然就是拜託同學傳給我。
一開始我因勝其擾,一看到字條就生氣,但字條卻一樣不斷地出現、天天地出現、三不五時地出現在我的生活週遭。
漸漸地,我連氣都懶得氣,慢慢地也就習慣那些字條的存在。
就像那個討厭鬼天天在我叨念那番鬼話一樣,聽久了就習慣了。
一直到今天,不論是字條還是那個討厭鬼自己說,都持續進行著,我想它們今後也將繼續下去,直到那個討厭鬼感到無趣而自動終止這些愚蠢的行為為止。
只是我不知道那究竟會是什麼時候?反正無所謂,我已經習慣了。
堯堯的事也是這樣。
半年前剛開始養堯堯時,對堯堯的名字和所說的荒唐話都非常反感,但半年下來,也都習慣了。
如今,堯堯已是我最寵愛的寶貝,我們的感情非常好。
這半年來,我天天都在堯堯的荒唐話中醒來,又在堯堯的荒唐話中睡去。
久而久之就不覺得刺耳了,而且還愈聽愈順耳。
所以說:習慣真是可怕,人類大敵。
幸好對向劍堯那個討厭鬼的討厭,並沒有因習慣他的糾纏而改變。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討厭鬼偷了我的初吻和傷害西恩的事,一定要討厭他一輩子!
——-詠心記於有風的初秋
雨,說下就下,也不管人家究竟有沒有帶雨傘出來,直是任性。